赵介人眼中凶光爆射，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追！就在前面！他跑不远！” 他率先拔腿追去，特务们紧随其后，兴奋的呼喝声在雨夜中格外刺耳。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这脚印……是老周留下的吗？还是其他贫民？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敌人找到了线索！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任何可能干扰追捕的机会。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泥泞也越发难行。

众人循着那断断续续、时隐时现的脚印，追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如同肠子般扭曲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一堵用破木板和碎砖头胡乱垒砌的矮墙，墙后似乎是一片废弃的、堆满垃圾的空地。脚印在墙根下消失了。

“妈的！翻过去了！给我翻！” 赵介人气喘吁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着矮墙吼道。

两个身手矫健的特务立刻上前，踩着同伴的肩膀，笨拙地翻过那湿滑的矮墙。

“头儿！墙后面是条臭水沟！没路了！” 墙那边传来懊恼的喊声，“脚印到水沟边就没了！他妈的，这小子属耗子的，钻下水道了？！”

赵介人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又是功亏一篑！他狠狠一拳砸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泥灰簌簌落下。“搜！给我沿着水沟搜！把附近的下水道盖子都给我掀开！” 他歇斯底里地命令着，显然不甘心再次失败。

特务们骂骂咧咧地开始扩大搜索范围，用手里的木棍粗暴地捅着水沟边的垃圾堆，试图找到可能的下水道入口。陈默心中稍定，看来老周同志经验丰富，利用地形成功甩开了追兵。他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是学着其他特务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在附近翻找。

突然！

“汪！汪汪汪！！”

一阵极其狂躁、充满攻击性的狗吠声从不远处一个堆满破缸烂罐的角落里炸响！紧接着，一条体型硕大、浑身脏毛倒竖、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的野狗，如同被激怒的凶神，猛地从破缸后面窜了出来！它显然是被这群不速之客的粗暴行为惊扰了地盘和可能的食物来源，狂吠着首扑离它最近的一个特务！

“妈的！哪来的疯狗！” 那特务猝不及防，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地用手里的木棍去格挡！

野狗极其敏捷，一口咬住了木棍，疯狂撕扯！巨大的冲力将那特务带得一个趔趄！

“打死它！快打死它！” 其他特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纷纷叫嚷着，用手电光柱去晃那野狗的眼睛，试图驱赶。

混乱中，那条野狗异常凶悍，竟摆脱了木棍，龇着森白的獠牙，低吼着，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它那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眼睛，猛地锁定了站在稍外侧、似乎“手无寸铁”的陈默！

“呜……汪！” 一声低沉的咆哮，那畜生后腿一蹬，泥水飞溅，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陈默猛扑过来！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陈默瞳孔骤缩！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追捕的尾声，竟会遭遇如此凶险！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脚下泥泞湿滑，动作慢了一拍！眼看那散发着腥臭的獠牙就要咬上他的小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如同惊雷般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开！

枪火一闪而逝！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条扑在半空中的野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掼在旁边的破缸上！“哗啦”一声，破缸碎裂，野狗抽搐了几下，倒在泥水里不动了，暗红色的血液混着雨水迅速洇开。

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开枪的，正是赵介人！他脸色阴沉地收回驳壳枪，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冷冷地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后定格在脸色煞白、还保持着躲避姿势僵在原地的陈默身上。

巷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雨水哗哗的声音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刚才还凶悍无比的特务们，此刻都噤若寒蝉，被赵介人这突如其来的一枪震慑住了。陈默的心脏狂跳不止，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冰冷的枪口似乎还对着自己。赵介人这一枪，是救他？还是……一种更冷酷的警告和试探？

“废物！连条狗都对付不了！” 赵介人冷哼一声，打破了死寂，语气充满了鄙夷和极度的不耐烦，“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搜！把这下水道给我翻个底朝天！”

特务们如梦初醒，再不敢抱怨，更加卖力地翻找起来。然而，雨越下越大，水沟的水位开始上涨，浑浊的污水裹挟着垃圾翻滚，哪里还能找到什么下水道入口和人影？搜捕注定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