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所有人在冰冷的雨水和淤泥里都变成了落汤鸡,精疲力竭,毫无所获。赵介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最后不甘心地用手电扫视了一圈这片狼藉、散发着恶臭的废墟,狠狠啐了一口:“妈的!收队!”
一行人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满身泥泞地原路返回。路过那间被砸得稀烂的木板房时,陈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破门洞开,里面一片死寂,昏黄的灯光己经熄灭,只有雨水无情地灌入。那对祖孙不知躲到了哪里,生死未卜。一股沉重的悲凉和愤怒再次攫住了陈默的心。
回到停车的棚户区边缘,几辆黑色的福特车在雨幕中如同沉默的怪兽。特务们骂骂咧咧地钻进车里,留下满车的泥污和难闻的气味。陈默最后一个上车,他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疲惫不堪,只想找个角落蜷缩起来。
车子启动,驶离这片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滚地龙。车窗外,是无尽的雨幕和沉沉的黑暗。车厢里气氛压抑,特务们都在低声咒骂着这倒霉的差事和该死的天气。赵介人坐在前排副驾驶,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但那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跳动的太阳穴,显示着他内心的狂怒并未平息。
突然,赵介人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和引擎的轰鸣,带着一种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陈默……”
陈默的心猛地一紧,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今晚……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赵介人缓缓转过头,在窗外偶尔闪过的昏暗路灯光线下,他那张阴鸷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古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先是一脚踢出个响动,放跑了人;接着又‘指引’我们找到脚印,追进死胡同;最后还差点被疯狗咬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啧啧,真是……精彩得很哪!”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陈默的神经上。车厢里瞬间死寂!所有特务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陈默身上,充满了审视、怀疑和幸灾乐祸!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陈默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