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钟青看着林观潮亮亮的眼睛,犹豫地开口:“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想学?”说到最后,他好像是在调侃。
林观潮摇摇头,没说话。
她当然想学。想学轻功翻越高墙,想学剑术保护自己,甚至想学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暗器。
可她没像问钟云那样问钟青,从来都没有。
林观潮早就发现,钟青虽然看似散漫,但对凌冶世忠心绝不比谁少。
更重要的,她不愿再拖人下水。
自由很好,但不该用别人的血来换。
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初秋的凉意。林观潮小心地坐在屋脊上,抬头望向天空。
——月亮很大,很亮,像是伸手就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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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青和钟云性格大不一样。
钟云沉默得像块石头,而钟青……话多得像只麻雀。
林观潮甚至不需要开口,钟青就能自顾自说下去。
他讲他如何被外门的师兄们欺负,如何在任务里差点被毒蛇咬死,又如何因为偷吃贡品被罚跪三天。
和他在一起,林观潮反倒成了话比较少的那一个。
听完钟青说的又一个故事,林观潮忽然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钟青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观潮以为他不会回答。
“不好。”他最终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林观潮侧头看他:“自由也不好吗?”
钟青眼底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他不算在撒谎。
因为“外面”对钟青而言,是刀口舔血的江湖,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是凌冶世这样的疯子能一手遮天的地狱。
可是他也确确实实地知道,这里对她来说,一定也算不上好。
林观潮没有追问,她只是仰头看向月亮,像是透过夜色看向更远的地方:“北疆……现在一定很冷了吧?那里很少有雨水,说不定,我们可以看同一轮月亮。”
钟青原本懒散晃荡的腿突然停住,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又是钟云。
她总是提起他,好像她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那个人。
钟青随手扯下一片树叶,在指间碾碎,声音却刻意放得轻松:“是吗?”
林观潮侧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睛清澈得近乎透明:“你没有去过北疆吗?”
钟青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
他在撒谎。
他去过,三年前,任务目标是个叛逃的镖师。
北疆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月亮再亮,也照不亮那片埋骨之地。
但她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说了这样的谎话。
他不想告诉她这些关于北疆的真相。
他不想让她知道,钟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更不想,从她眼里看到那种……为别人而生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