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凌冶世所愿,林观潮每天见到的人,终于不过寥寥几个——凌冶世、绯英,偶尔有送饭的婢女,以及钟青。_三·叶,屋, ,更¢新!最¨快?
这样的日子过得特别快。
这一日,林观潮正伏在案前抄写《女戒》。
笔尖蘸饱了墨,林观潮一笔一画地写着,工整得像是印上去的。
她的右手早己痊愈,可写字时仍会下意识放轻力道,仿佛那日的疼痛还残留在掌心。
对于单纯的练字,林观潮倒是不排斥。尽管是抄《女戒》这样的东西,她也能从中找到几分内心的宁静。
忽然,一阵凉风从窗缝钻进来,拂过她的后颈。
她笔尖一顿,抬头看向窗外。
聒噪一夏的蝉鸣,不知何时己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细弱的草虫鸣叫,断断续续,像是试探。
"唧唧——吱——"
林观潮放下笔,静静听了一会儿。
她知道,那不是草虫,是钟青。
自从那夜“救火”后,少年总会在值夜时弄出些声响,像是在提醒她他的存在。
最终,林观潮搁下手中的毛笔,轻手轻脚推开半扇窗。
窗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夜风立刻灌进来,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木香。
钟青支着一条腿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槐叶在他头顶沙沙作响,他的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带笑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_j!i′n*g·w,u′x·s+w~.¨c_o,m*
“想不想出来看月亮?”他歪着头问,语气轻快,像是分享一个秘密。
这话问得大胆。
林观潮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案上堆积的《女戒》,墨迹未干的纸页被风吹得微微掀起。
“书还没抄完。”林观潮语气平淡地说。
可钟青看到,她的指尖仍搭在窗棂上。
“干爹这几天不在。”钟青压低声音,像只偷到鱼的猫。
他忽然从槐树上翻下来,落地时比片叶子还轻。黑衣掠过草丛,惊起几只萤火虫,绿莹莹的光点在他袖口盘旋,像散落的星子。
林观潮是真的有些惊喜,怪不得,怪不得凌冶世今天晚上没有让她过去。往日这时辰,她早该在凌冶世书房里研墨了。
“几天?”她声音很轻,却压不住尾音那丝雀跃。
“至少三天吧。”钟青晃了晃腿,树叶沙沙作响,“这里是金陵,他去了梅岭。”
林观潮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月光淌过她唇角,那抹弧度亮得刺眼。
“我要看月亮。”
说着,林观潮己经撑窗跃出。
月光泼洒而下,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她素白的裙裾在夜风中绽开,像朵突然坠落的昙花。
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底子虽然一般,但有这些年明里暗里的锻炼积累,运动机能其实是很强的。
此刻做这样不“淑女”的动作,也只让人感觉到潇洒。*d?u/a.n_q¢i/n-g-s_i_.¨n`e¨t.
钟青慌忙去接,顺势一个旋身,带着她“飞”上了屋顶。
钟青的手臂环过林观潮的腰,她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屋檐在视线中急速后退,她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心跳骤然加快——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眩晕的刺激感。
原来这就是轻功。
瓦片在脚下碎裂的脆响,气流托起衣袍的鼓荡,还有掠过鼻尖的风的气息,“踏雪无痕”的轻功都是骗人的。真实的飞跃充满粗粝的质感,像把烧红的刀插进雪堆,滋啦啦蒸腾出滚烫的白雾。
但是,像鸟一样自由。
林观潮张开双臂,让夜风灌满衣袖,鼓胀如帆。有那么一瞬,她错觉自己真要化作风筝飘走。
不过几个起落,他们己稳稳落在屋顶。
双足稳稳落在最高处的屋脊上时,林观潮松开手,仍有些恍惚。
她低头看向脚下。
青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金陵城的灯火如星子般闪烁。
“好厉害……”她轻声感叹。"这样的轻功...是怎么练成的?"
她的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向往。
若能这般飞檐走壁,何愁逃不出这牢笼?
钟青盘腿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瓦片:"扎马步、绑沙袋、跳梅花桩……"他比划着,"最苦的时候,双腿肿得连裤子都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