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感到压力,就在这时,她感到一股熟悉的温度从背后靠近,像是有人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不需要回头,她知道那里空无一人,但那种感觉如此真实,让她想起以前每次演出前,林琳总会这样按着她的肩膀说:“别怕,我在这儿呢。”
“好的,”乌云走向电子钢琴,“汉森博士,请您坐到振动区。”
整个演示过程像一场超现实的表演。
汉森博士板着脸坐在特制椅子上,脚下是振动板,面前是装有彩色液体的小水盆。
乌云开始弹奏一段简单的旋律,同时触发同步的灯光变化。水盆里的液体泛起波纹,振动板传递着有节奏的脉冲。
“请描述您的体验。”演奏结束后,安娜问道。
汉森博士皱眉:“一段普通的钢琴曲,配合了些视觉效果。我不明白这如何帮助听障患者。”
“我能试试吗?”索菲不知何时己经站到了汉森博士旁边,用手语打断他。
乌云点头,重新开始演奏。这一次,索菲立刻闭上眼睛,双手在振动板上轻轻移动,仿佛在阅读盲文。随着音乐进行,她的表情不断变化,微笑、皱眉、惊讶。·y_u+e\d!u`y.e..+c?o.m/
她开始用脚尖轻点地面,节奏与音乐的节拍完全吻合。
“蓝色,然后是金色……”索菲缓慢移动双手代替说话,眼睛仍然闭着,“现在变成了红色漩涡,老师在想念。”
索菲描述的正是她弹奏时的思绪。
索菲睁开眼睛,打起手语:“她告诉我的,”她指向乌云身后的空处,“那个扎马尾的姐姐。”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汉森博士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困惑,几位教授交换着眼神。
“有趣的现象,”一位老年神经科学家打破沉默,“儿童丰富的想象力确实能做到。”
讨论很快转向学术解释,但乌云己经听不进去了。她看向索菲指的方向,那里只有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的条纹。但刚才那种被触碰的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她几乎能闻到林琳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研讨会结束后,评估委员会的人匆匆离开,几位研究生围上来询问技术细节,而汉森博士出乎所有人意料留下了他的名片。
“我侄女,”他生硬地说,“早产导致重度听力损失。′z¨h′a~o-x^s·.?n\e/t`也许,值得一试。”
乌云接过名片,明白了安娜坚持要走这条路的深意。这不是为了学术荣誉或职业发展,而是为了让更多像索菲这样的孩子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聆听方式。
“我们做到了,”人群散去后,安娜兴奋地拥抱乌云,“极光疗法正式获得了学术认可!下个月就可以开始第一期的临床实验。”
乌云望向窗外,阿姆斯特丹的夕阳将云层染成绚丽的橘红色,像极了特罗姆瑟的极光。索菲和范德维尔先生在草坪上玩耍,小女孩正用手语向老人描述着什么,后者慈爱地点头。
“我不确定索菲刚才说的。”乌云犹豫道。
安娜的表情变得柔和:“你一首说音乐不只是用耳朵听的。也许友谊也不只是用眼睛看的?”她轻轻捏了捏乌云的肩膀,“有些连接超越了常规理解,但这不正是我们研究的基础吗?”
那天晚上,乌云独自坐在琴行地下室里,面前摊着厚厚的研究计划书。安娜希望她正式加入大学的研究团队,甚至考虑为她设计一个特殊的职位,“艺术与神经科学交叉研究员”。这条道路光明而清晰,通向学术殿堂和职业成就。
但她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翻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书稿,那些写给林琳的信件,那些未完成的随笔。
首演《音乐书简》后,她开始重新整理这些文字,加入新的章节,关于极光,关于驯鹿雪橇,关于一个听不见却能聆听的小女孩。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提示新邮件。乌云点开,是一封英文信件:
“亲爱的楚女士:
我们从《欧洲艺术治疗杂志》上读到关于您创新方法的报道。作为国际特殊教育大会的主席,我诚挚邀请您在明年三月的维也纳会议上做主题演讲,并考虑在我们的示范学校开展为期三个月的艺术家驻留计划。”
乌云打开抽屉,取出林琳的照片,照片边缘己经有些磨损,是经常被拿出来的痕迹。
维也纳国际特殊教育大会的邀请函纸面上优雅的花体字母像一条通往耀眼未来的金色璀璨道路,然而乌云只感到胃部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