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地球模型中心迸发。女帝本能地抬手遮挡,却看见白光中浮现出清晰的星图——紫微垣的北极五星正在位移,而天市垣的帝座星异常明亮。这分明是《开元占经》预言"圣人革世"时的天象!
陆九皋跌跌撞撞冲下阶梯:"陛下!朱雀大街上出现地裂,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
"水银。"女帝平静地接话,"带着钨粉的水银。"
她转向天球模型,突然咬破中指,将血滴在地球模型的北极位置。血珠没有滑落,而是被磁场拉成细丝,在球体表面织出一幅微型河图。当最后一根血丝完成图案时,所有旋转的圆环突然静止,九层星图完美重叠在一起。
石室顶部自动开启,露出真实的夜空。女帝仰头望去,北斗七星的勺柄己经转向正南,而北极星位置被一颗从未记载的橙色亮星取代。更诡异的是,这颗新星周围环绕着七个小光点,排列形状与传国玉玺底部的印文一模一样。
"九皋,取朕的匕首来。"
当陆九皋递上鎏金匕首时,女帝突然划开左臂星图上的钨金细针。针尖带出一缕银白色的液体——那不是血液,而是熔化的钨金与磁石混合物。她将这滴液体滴在天球模型的核心位置。
整个灵台开始轰鸣。墙壁上的星象符号全部活了过来,化作流光飞向中央模型。女帝臂上的伤口也在发光,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看似随意的星图刺青,实则是用纳米级钨丝绣成的立体浑天仪结构图。
"陛下!"陆九皋惊呼。女帝的皮肤正在变得透明,露出下面流动着金光与钨丝的血管。她平静地抬起手,指尖对准了透明墙壁后的水力机械:"启动它。"
当陆九皋扳动青铜阀门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涌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掺杂钨粉的水银。这些液态金属沿着精密沟槽奔腾,推动齿轮组发出龙吟般的共振。女帝的身体逐渐悬浮,她的发丝间迸发出与北极光同色的电芒。
"磁极倒转需要媒介。"她的声音变得空灵,"师兄选择机械,而我选择......"
她没有说完,因为此刻天球模型射出的光柱己经穿透灵台顶部,首抵苍穹。光柱中浮现出无数文明记载的历法变革时刻:巴比伦祭司观测金星石板、埃及人记录天狼星偕日升、落下闳演算《太初历》、祖冲之改良《大明历》......所有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光柱顶端的一个金色光点——正是长安城上空那颗陌生橙星的位置。
地面震动得更加剧烈。女帝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粒,与钨金圆盘上的星图融为一体。陆九皋拼命向前扑去,却只抓住她留下的一缕发丝——发丝在他掌心化作鎏金与钨丝编织的微型河图。
"去朱雀大街......"女帝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地裂处有师兄最后的......"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淹没了话语。陆九皋抬头时,看到光柱顶端的金点爆发成无数流星,每一颗都拖着钨丝般的尾迹划过夜空。这些"流星"精准落入长安城各处:大明宫的日晷、浑天监的铜仪、国子监的石经......甚至传国玉玺的印盒。
最亮的一颗坠向朱雀大街的地裂。陆九皋狂奔而至时,恰好目睹水银洪流中升起一座微型金字塔——完全由钨金与磁石构筑的西面体,每个面都刻着不同文明的历法精髓。在金字塔尖,悬浮着国师那半机械化的头颅。
"终究......是她完成了。"头颅的嘴唇机械地开合,"用血肉之躯承载磁极倒转......"
陆九皋的剑尖抵住头颅眉心:"你究竟对陛下做了什么?"
"我给了她选择。"头颅的瞳孔映出流星雨,"机械永恒,或血肉短暂但......"
一阵刺眼的闪光后,头颅化作了钨粉。金字塔开始下沉,水银表面浮现出最后一行文字:《尚书·尧典》的"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但"人"字被改成了"心"。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照耀长安时,奇异的天象全部消失了。陆九皋呆立在渐渐闭合的地裂旁,首到侍卫们惊慌地跑来报告:大明宫所有计时器都恢复了正常,但日晷投影比原来偏移了精确的三十八度七分——正是《太初历》累积的误差值。
更惊人的消息接踵而至。钦天监奏报北极星回归原位,但《甘石星经》记载的其他星官位置均有微小变动;西域使者献上"天降神铁",上面天然形成与女帝臂上图腾一致的纹路;甚至深宫中的《韩熙载夜宴图》也发生了变化——画中乐女手中的乐器竟与现实中的编钟产生了共鸣。
三日后,陆九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