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般,用指尖捻住它,一点一点地,将它从破棉袄的内袋里抠了出来。
借着屋顶缝隙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他看清了掌心里的东西。
那是半块…窝头。
颜色是灰褐色的,质地粗糙得像砂砾,表面凹凸不平,还带着明显的霉点,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谷物气息和淡淡的霉味。它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硬邦邦的,冰冷得如同刚从冻土里挖出来。
这…这是这个身体原主,在被野猪袭击前,偷偷省下来的…口粮?是留给弟弟的?还是…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准备在最饿的时候垫垫肚子?
谭俊生呆呆地看着掌心这半块冰冷、发霉、粗糙得难以下咽的窝头。
这就是这个家…一天的口粮?
冰冷、坚硬、带着霉点的触感,透过指尖的皮肤,一路传递到心脏深处,带来一阵阵麻木的钝痛。
窗外,凛冽的北风卷着雪沫,发出凄厉的呜咽,猛烈地撞击着那扇破旧的、用草帘子勉强遮挡的门窗,仿佛要将这摇摇欲坠的土屋彻底撕碎、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