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马塞尔的视线,终于从芙宁娜的脸上移开,落向了不远处的娜维娅。
“我的孙女,再也没能玩到她的秋千。”
“我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
老者说完,便沉默了。
这平静的绝望,比任何声嘶力竭的指控,都更具杀伤力。
它像一把钝刀,割开了芙宁娜用五百年演技筑起的华丽外壳,露出了里面那个同样绝望的、无助的灵魂。
芙宁娜的表演,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掩饰的破绽。
在老者那平静目光的注视下,她下意识地,避开了。
她的视线,狼狈地转向了一侧。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歌剧院里成千上万双眼睛,清晰地捕捉到了。
台下的娜维娅,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克洛琳德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而躲在人群中的爱可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芙宁娜那双异色瞳孔里,一闪而过的、真实的痛苦与愧疚。
民众的信仰天平,在这一刻,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她……她不敢看!”
“她心虚了!”
“是啊,表演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泊淞镇是真的没了!”
窃窃私语汇聚成浪潮,拍打着芙宁娜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
人们不再愤怒,也不再狂热。
他们的眼神变得冰冷,充满了失望。
那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彻底的失望。
“咚!”
那维莱特的法槌,再次敲响。
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快,更重。
因为就在刚才,他感觉到,地底那头巨兽,似乎因为地面上这股庞大的、负面的情感洪流而变得更加兴奋。
第二次撞击,随时可能到来。
没有时间了。
那维莱特站起身,居高临下,他冰冷的视线越过所有人,再次锁定在芙宁娜身上。
“证据己呈堂,证人证词无可辩驳。”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像是在宣读既定的命运。
“被告芙宁娜,面对你的人民正在遭受的苦难,面对枫丹正在滑向深渊的事实……”
原告席上的水元素人偶,光芒闪烁,接过了那维莱特的话语。
它用那毫无起伏的电子音,问出了足以将芙宁娜钉死在罪人席上的,最后一道质问。
“尊敬的水神大人,你究竟是不能……”
声音在整个歌剧院回荡。
“还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