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悬在芙宁娜的喉咙前。~1~8,5.t`x,t-.!c¢o¨m^
不能,或不愿。
两个词,都指向同一个结局——神明的失格。
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死寂一片,只剩下扩音装置里微弱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仿佛在嘲笑着这场荒诞的审判。
芙宁娜的嘴唇动了动。
她想笑,想用最夸张的咏叹调来回应这致命的质问。
可她发不出声音。
舌尖那最后一丝草莓硬糖的甜味,在万众瞩目的审视下,终于彻底消散了。支撑她站立的,只剩下五百年如一日的、刻入骨髓的演技。
“我……”
她艰难地开口,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它来自观众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金发少女站了起来,她穿着刺玫会的制服,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是娜维娅。
那维莱特眉峰微蹙,他没有立刻制止。
娜维娅的目光越过人群,首视着审判席上的最高审判官,也看着被告席上那个孤单的身影。
“那维莱特先生,各位枫丹的民众。”
她的声音沉静而有力。
“我们指控水神大人渎职,是因为泊淞镇被淹没了,是因为预言正在一步步成真。”
“但我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或许并非水神大人‘不能’或‘不愿’,而是因为,她和我们一样,都在遵循着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更高层面的‘规则’?”
这番话,让全场哗然。~搜¨搜.小^说*网+ ~首,发/
“规则?什么规则能让神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
“刺玫会的小姐疯了吗?她是在为伪神辩护?”
民众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一次,对准了娜维娅。
然而,芙宁娜的身体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异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娜维娅,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规则……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五百年孤独的黑暗,让她看到了第一缕微光。
她不知道娜维娅为何会这么说,但她知道,这个词,精准地命中了她谎言的核心。
就在这片刻的骚动中,无人察觉到,那维莱特深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感觉到了。
地底深处,那头巨兽的恶意,忽然间变得更加凝实,更加……饥渴。
仿佛地面上这股庞大的、混乱的情感洪流,成了吸引它的最佳饵料。
它在积蓄力量。
下一次的动作,将不再是试探。
那维莱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审判的节奏,被打乱了。
但或许,这正是芙卡洛斯计划中的一环。
***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喧嚣,无法穿透这片由纯粹律法与能量构成的虚数空间。
这里是谕示机的核心。
是枫丹五百年来所有审判的终点,也是所有律偿混能的起点。
芙卡洛斯悬浮在这片蓝色的星海中央。
她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凝聚的、散发着神圣光辉的意识。
无数蓝色的光流在她周围盘旋,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个枫丹人的信仰与判决。¨7~8*x,s\w?.+c,o*m,
她“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
她“听”到原告的指控,民众的怒火,马塞尔老者的悲伤,以及那维莱特那句首指核心的质问。
她也“感受”着芙宁娜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颤抖,每一次濒临崩溃的边缘。
“坚持住,芙宁娜。”
她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回响,却传不出去。
“快了,就快结束了。”
她看着代表信仰总量的光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减。
比她预估的,还要快。
这样下去,不等她积攒够足以审判天理的力量,谕示机就会因为信仰枯竭而停止运转。
五百年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一缕异样的能量,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道从芙宁娜身上散发出的,微弱但极度纯净的、金色的暖流。
它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