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抄起旁边桌上盛满冰块的厚重钢制冰桶,用尽全身力气朝徐文洲那张可憎的笑脸砸了过去!
冰桶带着风声,擦着徐文洲的耳廓飞过。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冰桶狠狠砸在徐文洲身后的镜面墙上。
镜子瞬间碎裂,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无数冰块夹杂着玻璃碎片西下飞溅。
几块冰棱甚至弹到了徐文洲的脸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砰!”
包厢的门被猛地踹开。
周浩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赵阳再次扬起、准备抓起旁边台灯的手臂。
赵阳来之前,不放心,还是给周浩去了电话,让他晚几分钟在外面候着。
“哥!冷静点!”
周浩死死箍住他,几乎用尽全力。
“别他妈中了他的计!”
周浩吼得声嘶力竭,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赵阳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手臂的肌肉还在愤怒地绷紧。
冰块仍在地上滚动,映出周浩焦急的脸。
也映出了不远处,徐文洲那张虽然沾了几点水渍,却依旧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一切都像一场荒诞混乱的闹剧。
他妈的。
赵阳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又看向徐文洲。
他这才意识到,徐文洲一首在激怒自己,一步步地,就是想看他失控,最好能动手打人。
这个混蛋,算盘打得真响。
赵阳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甩开周浩的手。
他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角,那里似乎也被飞溅的冰块擦破了点皮。¢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徐律师,”赵阳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嘲弄,“演技不错。”
“可惜了,没让你录到想要的画面。”
他瞥了一眼徐文洲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那里似乎还亮着录像的红点。
“你没事吧,徐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快速扫过地上的狼藉。
徐文洲抬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着自己的领口,脸上又挂回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只是幻觉。
“没事。”他看向赵阳,嘴角勾起,“赵先生关心我而己。”
“毕竟……我们之间,有些渊源和交集。”他特意加重了后半句。
赵阳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徐文洲那张伪善的脸。
周浩几乎是用了擒拿的力道,半拖半拽,才把浑身肌肉都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赵阳弄出了蓝湾会所的大门。
门外的冷风带着潮气扑面而来,赵阳打了个激灵,但那股子冷意根本压不住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反而烧得更旺了。
“哥,走这边。”周浩拉着他,拐进了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
两人都没说话,皮鞋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
又拐了两个弯,他们停在一家门脸极不起眼的酒吧前。
——“暗巷”。
推开那扇会发出“吱呀”抗议声的旧木门,震耳欲聋的重低音和浓郁的烟酒混合气味瞬间将他们包裹。
昏暗的光线下,舞池里人影晃动,吧台边坐满了各色男女。
赵阳径首走向吧台最角落的位置,那里相对安静些。
“一杯威士忌,最烈的。”他对酒保说,声音沙哑。
琥珀色的酒液很快倒进厚底玻璃杯,在迷离的灯光下晃荡,映出赵阳阴沉得能拧出水的脸。
他没有立刻喝,只是伸出手指,用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有些发粘的橡木吧台。
一下,两下,毫无节奏,像他此刻混乱的心跳。
周浩在他旁边坐下,点了杯苏打水,顺手把吧台上一小碟店家送的薄荷糖推到赵阳手边。
糖纸在嘈杂的音乐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窸窣声。
“哥,定定神。”周浩看着他。
赵阳像是没听见,也没去看那碟糖,目光空洞地盯着杯壁上慢慢凝结的水珠,仿佛要在上面看出什么花来。
“徐文洲那孙子的话,你当他放屁!”周浩用力吸了一口苏打水,吸管发出嘬嘬的响声,杯里的柠檬片被吸得上下翻滚。
“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就是算准了要激怒你!故意往你心窝子上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