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把余芽放在座椅上,拿掉她的双手。
推开车门,下了车。回身弯腰,正要给她系上安全带,却倏地停住。
车内,灯光微弱,她像是太难过,即便睡着了,眼角的泪犹如点点星光,清晰滑落。
程止眉眼微动。
过了好久,才缓缓伸出手,像是怕惊扰她,悄悄擦掉她眼角的泪。
系好安全带,轻轻关上车门。
程止反复摩挲着手指泪水打湿的地方。
沉默几秒。
终是忍不住,轻嗤一声,“你到底是多喜欢他,都这么久了,还是忘不掉。”
这一刻,误解仿佛一根无解的麻绳,同时困住了两个人。
他捏了捏眉心。
转身,眼皮轻掀。掏出口香糖,倒了一颗扔进嘴里,脸上无甚温度。
嚼了几口,甜味蔓延。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绕过车头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辆离开。
-
当余芽再次醒来时,己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茫然又呆滞的盯着天花板,脑袋又沉又疼,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发了好长时间的愣。
渐渐意识回拢。
她猛地起身。
又因起的太猛,头晕的发疼。
顾不上那么多,她一手握拳敲打着头,一边去找手机。
身上,是昨天的衣服。
她拔掉床头柜孤零零正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五十二分。
顿时,一颗心啪唧掉在地上。
正在上班的时间,她却在家里呼呼大睡。
喝酒误事啊!
她连忙找到程止的电话,打过去。
待对方一接通,“你有没有给我请假啊?”
她隐约记得,昨晚迷迷糊糊醉酒之际,她有跟程止说还要打工。
眼下既然她在家里。
她猜测,应该是程止看她醉的不省人事,跟王姨请了假。
电话里,“你醒了。”
同时一道清晰的“欢迎光临”。
余芽一愣,随即,“你在店里?”她不可置信,下一秒,“你上了一晚班?”
程止耳朵夹着电话,“嗯。”把零钱递给顾客,拿掉电话,“头疼不疼?饿不饿?一会儿一起吃饭?”
鼻尖仿佛被什么堵着,热气往上涌。
她以为,程止会帮她请假,没想到...
他那么一个矜贵的富养少年,又那么懒,还爱睡觉。
像是昨晚的酒精尚未完全散去,刺激她的大脑,有点想哭。
用尽全力憋住喉咙的哽咽,“不疼,我收拾收拾,这就过去。”
程止神色困倦,“不急,你慢慢来。”
忍着哽意,余芽缓缓道:“好。”
待挂了电话,她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程止还在等她,她不敢耽搁,边哭边去洗漱。
那边,看程止挂了电话。王姨上前问道:“余芽醒了?”
程止冲她点点头,“醒了。”
“那你下班吧”,王姨笑呵呵地把人从柜台里侧拉出来,“熬了一晚,吃了饭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对账?”程止又指了指收银电脑屏幕,“离九点还差五分钟。”
他记得没错的话,收银上下班交接需要对账。
“不用,都是自己人”,王姨笑,冲他摆摆手,“走吧,这会儿没人,准你下班。”
看她这样。
程止犯不着扭着不走,“好,谢谢王姨。”
待玻璃门关上,王姨盯着程止的背影,“这孩子长得真俊。”
关键是,这周身的气质,一看就不像穷人家的孩子。
想想之前听说的,余妈给余芽找的那户人家。虽然也不错,但跟这位比,到底是瞧着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