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飘舞，确实像极了破壁飞去的龙。

他忽然明白柳青芷的用意——她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再严厉的责罚也困不住真龙天子。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热，仿佛有暖流涌过被戒尺打肿的掌心。

"你也要放，试试！"柳青芷把线轴塞到他手里，她的动作干脆而利落，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那线轴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竹制的轴身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顾景煜从未玩过这个。在宫中，这类玩物都被太傅归为"玩物丧志"之列。

他笨拙地收放着丝线，昂贵的云锦衣袖缠进了线轮，越是着急越是解不开，手忙脚乱的样子哪还有半分皇子威仪。

风筝在空中摇摇晃晃，突然被一阵乱风裹挟，打着旋儿往下坠。

柳青芷急得首跺脚，浅杏色裙摆扫过草地，惊起几只蚂蚱。

"要掉下来了！"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满是焦急，仿佛这天塌地陷的大事。

她突然绕到顾景煜身后，毫不犹豫地环住他。少女纤细的手臂从他腰间穿过，双手覆在他手背上。

"这样，"她带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抖，"顺着风势轻轻拉..."她的声音轻柔而耐心，带着栀子蜜饯般的甜润，在顾景煜的耳边轻轻回荡。

顾景煜浑身僵住了。柳青芷的发丝随着动作拂过他颈侧，有几根调皮地钻进衣领，带来细微的痒意。

更致命的是那股茉莉清香——她今早一定用茉莉花露梳过头，那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丝丝缕缕萦绕在他鼻尖，比任何名贵香料都要醉人。

"再松些线...对，就这样..."柳青芷还在专心指导，完全没注意到身前人的异样。她说话时吐息拂过顾景煜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顾景煜的脸颊烧了起来，连耳垂都红得滴血。他屏住呼吸，生怕泄露了胸腔里那如擂鼓的心跳。

此刻什么风筝技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只有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和那挥之不去的茉莉香。

偏偏柳青芷浑然不觉。她下巴几乎搁在他肩上，仍在絮絮叨叨说着放风筝的诀窍："东风起时要收线，看见那朵云了吗？等飘到云下就..."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活泼的那只黄鹂，清脆婉转地往他心里钻。

纸鸢终于重新攀上高空，在蓝天中划出潇洒的弧线。顾景煜却觉得，真正飞起来的不是那只竹骨纸鸢，而是自己飘摇不定的心。

他偷偷侧目，看见柳青芷近在咫尺的侧脸——阳光透过她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鼻尖上还沾着方才奔跑时沁出的细小汗珠，像晨露缀在花瓣上。

"学会了吗？"她突然转头，鼻尖差点蹭到他的下巴。

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筝，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柳青芷那温柔的触碰和甜美的气息。

偏偏柳青芷浑然不觉，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放风筝的诀窍，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鸟鸣，清脆而动听。

"殿下怎么耳朵这样红？"柳青芷忽然凑近，好奇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耳垂，"莫不是晒伤了？"

顾景煜喉结滚动，仓促别过脸去："无妨。"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他慌乱中扯动丝线，手中线轴"啪嗒"掉在草地上。风筝顿时失了牵引，在云端翻了个跟头，引得柳青芷惊呼着去抢救。

她弯腰时，藏在衣领里的银铃滑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一刻顾景煜忽然希望，自己也能像那只纸鸢般自由。不是被金线束缚的龙纹御鸢，而是能被这双温暖的手牵引着，飞向任何想去的地方。

夕阳西沉时，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像是一幅绚丽的画卷。

两人并肩坐在草坡上分食粽子。柳青芷剥开粽叶，露出里面金黄的黍米，还有腌制得恰到好处的咸肉馅。

“是咸肉馅的，您尝尝？”她把粽子递到顾景煜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顾景煜咬了一口，油脂的香气立刻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那浓郁的味道，那软糯的口感，与宫中讲究清淡的饮食截然不同。

他从未尝过这般质朴的美味，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他正要夸赞，却见柳青芷盯着他袖口露出的一截宣纸：“这是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太傅布置的功课..."顾景煜慌忙遮掩，却被小姑娘抽了出来。

"《尧典》十遍？"柳青芷展开皱巴巴的宣纸，数了数，"还剩六遍...我帮您抄吧！"

顾景煜大惊："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