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知道糖人老伯为什么总穿蓝布衫吗？"

"为何？"

"因为——"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糖稀溅到衣裳上看不出来呀！"

顾景煜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这笑声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也引得柳青芷跟着咯咯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惊动了御膳房里正在打盹的大花猫。

顾景煜挑眉："柳侍郎家的千金，趴在御膳房偷师，这要是传出去......"

柳青芷连忙跳下来，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殿下别说出去！我、我就是想学做糖人......"她仰着脸，眼里盛满了期待，"您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就一小会儿！"

顾景煜本要拒绝，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知怎的就点了头。

柳青芷像只欢快的小雀儿，跟在御厨身后转来转去。她踮着脚看糖浆熬煮，鼻尖沾了一点糖霜也浑然不觉。顾景煜站在一旁，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

"殿下要不要试试？"御厨恭敬地递过一根竹签。

顾景煜刚要摇头，柳青芷己经蹦到他身边："殿下试试嘛！我教您！"

她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带着他蘸了糖浆。小姑娘的手软软的，带着一点温热，顾景煜一时忘了抽回。

"要这样转......"柳青芷专注地指导着，小脸因为兴奋泛起淡淡的粉色。

顾景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睫毛，忽然发现她右颊有一个极浅的小梨涡，只有在笑得特别开心时才会显现。

"哎呀，歪了！"柳青芷突然惊呼。

顾景煜回神，发现手中的糖人己经变成了一团歪歪扭扭的糖疙瘩。柳青芷却拍手笑起来："殿下的糖人好像一只胖兔子！"

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容，顾景煜忽然觉得，就算糖人做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翌日，柳青芷蹲在御膳房外的石阶上，小手冻得通红，却仍固执地捧着一片洗净的芭蕉叶。

叶子上堆着个小雪人，圆滚滚的肚子上插着两根细树枝当胳膊，黑豆做的眼睛正傻乎乎地瞪着天空。

"姑娘，天寒地冻的，仔细着凉。"翠翘捧着暖手炉追过来，却见自家姑娘突然跳起来，杏色斗篷在雪地里旋开一朵花。

"殿下！"

顾景煜撑着青竹伞踏雪而来，十二岁的少年身量己见抽长，墨狐大氅领口一圈银灰风毛衬得他面如冠玉。

见柳青芷鼻尖冻得发红却笑得灿烂，他不由加快脚步，伞面微倾，替她挡住簌簌落下的雪粒。

"在做什么？"

"等您呀！"柳青芷献宝似的举起芭蕉叶，"您瞧，我照着糖人师傅的手艺做的雪人，就是缺个糖鼻子..."

话音未落，小雪人的树枝胳膊突然"咔嚓"折断，黑豆眼睛也骨碌碌滚进雪堆。小姑娘"啊呀"一声，蹲下去抢救，发间银铃沾了雪粒，叮当声都变得闷闷的。

顾景煜跟着蹲下身，竹伞在雪地上圈出一方小天地。他摘了麂皮手套，修长手指轻轻拂去雪人身上的碎冰："我带了补救的东西。"

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倒出几颗冰糖。晶莹的糖块落在雪人头顶，被日光一照，竟像顶了盏小琉璃灯。柳青芷看得呆住，忽然伸手戳了戳顾景煜的袖口："殿下是神仙吗？怎么总能变出好吃的？"

少年耳尖微红，又摸出个油纸包："刚熬的麦芽糖，本来要画糖画的..."

"我来画！"柳青芷抢过油纸包，指尖沾了温热的糖稀，忽然在顾景煜手背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这是小河。"又点几个圆点，"这是鹅卵石。"最后画了个西不像的动物，"这是...这是..."

"兔子？"

"是麒麟！"小姑娘气鼓鼓地跺脚，"殿下眼神还不如糖人师傅好呢！"

顾景煜望着手背上融化的糖画，突然抓住她还想继续作乱的手腕："手这样凉，先暖暖。"说着将自己的手炉塞进她掌心。

柳青芷眨了眨眼，忽然把油纸包剩下的糖稀全倒在芭蕉叶上，手指蘸着糖浆在雪地里写起大字。顾景煜俯身去看，只见歪歪扭扭的"康宁"二字渐渐化开，糖丝拉着长长的金线渗进雪中。

"娘亲说腊八节要写祈福字。"她仰起脸，糖浆在唇角亮晶晶的，"殿下的手炉这么暖，定能把福气焐得牢牢的！"

少年望着她糖渍斑斑的指尖，忽然解下腰间玉佩按进雪堆。白玉映着雪光，上头的蟠龙纹竟似要腾空而起。

"借你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