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檐角还在滴水,雨水滴落在酒店走廊的窗台上,发出轻缓的"嗒嗒"声。
明灼站在祁晞佑房门前,手里攥着感冒药的塑料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盒边缘的锯齿。
下午祁多多跟小沈都淋了雨,很可能会感冒,所以她和许之铃就买了点药,小沈的那份芝芝己经送过去了。
明灼抬手敲门,三下,力度刚好能听见又不显得急躁。
门开得很快。
祁晞佑发梢半湿地垂在额前,黑色睡衣领口洇着一点水痕,锁骨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水珠。他单手撑着门框,身上飘来淡淡的雪松沐浴露香气,混着清冷的潮湿扑面而来。
“怎么不吹头发?”明灼皱眉,伸手去拨他额前半湿的碎发。
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被捉住。少年掌心温热,缓缓下移贴在她手腕内侧。他低头看她提着的药袋:“就为这个专门跑来?”
“嗯。”
“你下午推车的时候淋了不少雨。”明灼用空着的手戳他肩膀,微眯着眼开口像是在警告,“什么时候能改改爱淋雨的毛病?”
如果你真心觉得一个人可爱,那么此后,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祁晞佑眼里的明灼,完全是以可爱为基本属性,就连生气炸毛的模样都生动无比。
“没有爱淋雨。”他勾唇,牵住她的手,“但可以像你保证,以后都非必要不淋雨。”
“不过……”
屋内突然传来徐亦鹤的喊声:“西柚你杵门口干嘛呢——我用浴室了啊。”
被夕阳红的声音打破氛围,明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那药你记得吃,我先走了,今天的作业还没打卡。”
门被关上的声音响了两次。浴室内水声混着节奏激昂的摇滚乐闷闷地被紧锁的不透明玻璃门隔绝。
而玄关处,房门刚合上,明灼就被抵在门板上。
祁晞佑接过药袋随手扔到沙发,塑料包装在毛毯上发出闷响。他单手撑在她耳侧,清冽的气息笼罩下来,黑眸锁着她。
“几分钟都不肯给我?”
这才单独待了多久,她就又要走。
明灼仰着脸看他,应该是洗完澡没吹干头发就来了,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湿漉漉的黑发缠绕在雪白的颈间,像是墨迹晕染在宣纸上。
“没有啊,”她有点摸不着头脑,“谁造谣的。”
什么叫连几分钟都不愿意给,谁说的。
祁晞佑笑了下没再找她要时间和陪伴,“头发怎么不吹干,这么半湿半干着比较好看?”
“懒得吹了,”明灼视线顺着他桃花眼和泪痣不知不觉间滑到锁骨,后背抵着门莫名觉得有那么点紧张,走神两秒又看回他眼睛,“我跟你不一样啊,我是因为头发长,吹起来有点累才只吹一半的。”
她刘海比刚剪那会儿长了很多,堪堪遮住眉眼,模样温软又精致,洋娃娃似的。
“嗯。”祁晞佑指尖勾起她肩前的一缕发,摸起来比看起来要凉一些,“房间有吹风机,我帮你吹?”
帮吹头发这事儿,在明灼看来还是有点暧昧的。毕竟她好像都是自己给自己吹头发,要么就是小时候洗完澡犯困了妈妈和外婆会帮忙吹。
“你要帮我吹头发啊?”她抬眼,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透着很自然的甜媚感,只淡淡一个好奇的眼神都像在撩拨,“会吹吗?”
“不会可以学。”祁晞佑垂眸看着她,姿态闲适疏懒,“确实没给别人吹过头发,只能委屈小猫老师亲自当小白鼠了。”
“……行。”明灼点点头,“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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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好插头,祁晞佑将吹风机风口对着自己手腕内侧试了试,低沉的嗡鸣声中,他垂眸看向沙发——明灼屈膝坐着,他的手机在她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酒店的吹风机没那么好用,中档的风不算冷但也没多热,凑合一下?”
“嗯。”明灼点进屏幕上亮着红点的微信,头也没抬,“阿姨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
她看着消息念出声,“问你在干嘛,有没有吃晚饭,和朋友玩得怎么样,跟灼灼有没有拍照片……?”
没想到能在祁多多和妈妈的聊天记录里看到自己的名字,明灼读着读着愣住,一时间情绪有点复杂。
“阿姨知道我们……”
“知道。”祁晞佑视线落在她发间,柔顺的发丝总不经意就从指间溜走,他还在适应中,“我爸也知道,他俩还挺想见见你的。”
“真的啊,怎么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