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临沂的第二天,六个人去了当地著名生活区景点。
青石巷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徐亦鹤正踮脚去够墙头熟透的无花果,许之铃举着自拍杆调整角度:“这个构图绝了,家人们看这个光影层次……”
明灼蹲在墙角拍摄一丛从石缝里钻出的紫色野花,镜头里忽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白色板鞋。她仰起头,正对上祁晞佑垂下的目光。
“给。”他递来用井水镇过的木莲豆腐,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明灼接过时指尖相触,两人不约而同地蜷了下手指,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分开。
“有好喝的!”徐亦鹤从墙头跳下来,手里捻着根鼠尾草,一脸期待,“西柚西柚我的呢?”
祁晞佑面不改色:“没了,老板说就剩下五瓶。”
沈常郁靠在爬满凌霄花的白墙边,闻言轻扯了扯唇角。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是刻意耍酷,只是天生带着几分疏离感。
一听没自己的份,徐亦鹤仰头张嘴开始哀嚎,祁晞佑颇有些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把同样戳好了吸管的木莲豆腐递给他。
忽然,巷子深处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众人转头,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推着满载枇杷的木板车缓缓前行。阳光透过枇杷叶的缝隙,在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老奶奶的背微微佝偻,但眼睛却亮得出奇。她停在一处上坡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自言自语道:“再加把劲儿……”
没等其他人反应,祁晞佑己经快步走过去扶住了摇晃的板车:“奶奶,要帮忙吗?”
“哎哟,谢谢小伙子,长得好俊啊这孩子。”老奶奶笑起来时眼尾堆起温柔的褶皱,“上坡是有点吃力……”
明灼注意到板车绳索在老人肩上勒出的痕迹,心头一紧。她悄悄碰了碰祁晞佑的手背,后者会意,不动声色地解开了绳索:“我们正好想买枇杷,能尝尝吗?”
“当然啊,随便尝!”老奶奶热情地掀开盖在筐上的湿布,露出黄澄澄的果实,“今早刚从树上摘的,甜着呢!”
沈常郁不知何时己经站在板车后方,修长的手指搭上车沿:“奶奶,您往哪送?”语气平淡,却己经做好了推车的准备。
“就前面巷子口,我老伴儿在那摆着摊呢。”老奶奶慈爱地看着这群年轻人,“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对啊,刚来没两天呢。”
贺宸周正认真检查车轮:“不过奶奶,您这车轴承磨损好像有点严重啊,建议分散重量……”被徐亦鹤一把拉开:“小贺!说人话!就是咱们帮奶奶推车呗!”
本来还在拍照的许之铃己经切换成采访模式,录着视频准备到时候回酒店剪出来发到平台帮忙宣传:“奶奶您每天都要推这么重的车吗?”
“习惯了。”老奶奶轻轻拍打酸痛的肩膀,“我家老头子腰不好,儿子媳妇在城里打工……”
明灼注意到老人粗糙的手指上有几处结痂的划痕,想必是采摘时被树枝刮的。
“奶奶,您这些枇杷卖给我们好不好,我们是从徵江来的,一般都吃不到这么好的枇杷呢。”她弯起眼,小脸软糯。
虽然确实想帮帮老人家,但这几句话也是真心话。
“是啊是啊,”许之铃用力点点头,简首不能再同意,“我们那儿的枇杷,要么贵得离谱要么品质堪忧,像奶奶您这种卖相好而且价格公道的枇杷,我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祁晞佑和沈常郁己经不约而同地摸出了手机准备扫码付款,但笑眯了眼的老奶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帮我推车就够辛苦的啦,奶奶请你们吃枇杷,要多少有多少!”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落下豆大的雨点。
“下雨了!”徐亦鹤抬手把外套帽子戴上,“奶奶,咱们先避避雨。”
祁晞佑迅速脱下外套罩在枇杷筐上,沈常郁则把衬衫外套递给了老奶奶。
两个人被雨水打湿的T恤贴在背上,隐约透出肩胛骨的轮廓。
“前面有伞铺!”贺宸周指着巷口。
青灰色的天光漫过飞檐翘角,将整座水乡洇成半透明的湿绢。雨丝细密如绣娘手中的银线,斜斜地穿过巷弄,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油纸伞铺里飘着桐油的清香。
祁晞佑拿起一把靛青色伞递给明灼:“要不就买这个?”伞面上绘着几枝灼灼梅花。
小茶梅啊,两个人心照不宣。
老奶奶看着这群年轻人手忙脚乱选伞的样子,笑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