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圆猛地一怔,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半晌才怯生生开口:"你......你确定没看花眼?"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白,在夜色里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攥紧腰间的匕首,语气斩钉截铁:"千真万确。跟这种人共事,后背发凉。"
洞穴里的泥土味混着蜈蚣汁液味涌进鼻腔,远处时不时传来诡异的呼呼声。
纳兰圆垂眸沉默,通道里吹来的风掀起她束发的红绳。
许久,她突然深吸一口气,火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我懂了。你也务必小心。"
我盯着她身后垫着的背包,话锋一转:"你我装备天差地别,怕是信不过我?"
石壁上倒映着我们的身影,火苗晃动间像两尊随时会倾塌的泥塑。
她咬着下唇摇头,发蒙的眼神透露着一丝光亮:"身不由己罢了。我若有害人之心,叫我葬身这蜈蚣洞里。"
话音未落,炉火里传来啪塔的脆响,惊起一只火边飞舞的飞蛾。
我们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首到她突然轻笑,打破僵局:"你们那位疯子兄弟,打架定是把好手。你特意安排他和秦桧守夜?"
我握紧拳,面不改色:"我不过是提醒你防着秦桧,再加上和你比较投缘。"
炉火灯下的黑暗模糊了她的表情,却掩不住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投缘?我看你倒想和心上人一组。"
我别过脸,望着秦桧守夜的方向,那里摇曳的火把像随时会熄灭的鬼火:"我媳妇儿和杨老先生早就认识,他们搭档。"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噗嗤笑出声:"放心,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话虽如此,我仍注意到她悄悄将身后的背包靠得更紧。
当所有猜疑摊开在火光下,紧绷的神经却未完全松懈。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每隔五分钟就扫一眼秦桧的动静。终于等到换班时分,我轻手轻脚叫醒唐米和杨先生。
唐米钻出帐篷的瞬间,我贴近她耳畔:"盯着秦桧。"
她点点头,发间茉莉香混着雄黄味,让人心安。看着她走向岗位的背影,我钻进尚有余温的睡袋,却始终攥着怀里的短刀,听着帐篷外唐米和杨先生低声交谈,虽然听不见说的什么,却久久无法入眠。
不知何时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等唐米将我唤醒时,氤氲的粥香己在洞中飘散开来。
我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将温热的米粥一饮而尽,随后摸出根烟点燃,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昨晚没出什么状况吧?"
唐米倚着石壁轻笑,火光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能有什么事?"
她突然凑近,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神秘:"你以为杨先生只会摆弄罗盘?"
这句话让我想起昨夜黑暗中那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心中不禁一动。
众人匆匆用过早餐,麻利地收拾好装备。
唐米掸了掸裤腿上的尘土,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两条路,一是重返救你们的地方,探查青铜鼎的秘密;二是沿着我们来时的路,找找新线索。大家有想法尽管说。"
她特意强调了"救"字,看似随意的语气里,暗含对秦桧和纳兰圆的提醒。
短暂的讨论后,众人决定回到发现青铜鼎的地方。
纳兰圆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秦桧则始终阴沉着脸,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虽有不满,但在救命之恩与少数服从多数的双重压力下,两人最终选择了沉默。
出发前,唐米拦住纳兰圆和秦桧:"先说清楚,若是寻到宝物,我们西人、你们二人,分配比例三比七。"
纳兰圆爽快地点头,秦桧却只是敷衍地应了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我暗暗警惕,总觉得此人绝非善类。
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唐米和杨先生走在最前探路,纳兰圆与秦桧居中,我和疯子垫后。
疯子将工兵铲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我深知他身手不错,有他在身边,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不多时,我们来到前日与蜈蚣激战的洞口。满地的雄黄粉仍在,却不见半只蜈蚣的踪影。诡异的寂静让人心生不安,但眼下没有毒虫袭扰,倒也算是万幸。
我握紧腰间的匕首,与疯子对视一眼,等着所有人下去后,我们才走了下去。
石室内的腐土气息比昨日更重,我盯着地面发怔——昨天被工兵铲剁成碎块的蜈蚣残骸无影无踪,连何进倒伏的位置都只剩几滩暗褐色黏液,像被某种生物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