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外人看不见的东西。她站在屋外的时候,也不曾刻意避开曲毒医,那老头肯定是看见了,也误会了些什么。
但有了昨夜的事,怕是误会也不是什么误会了。
这个人,将来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回南疆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正如曲毒医所预计的那样,这心火找到了能泄出来的办法,两个人的状态都各自好了许多。
但沈闫依旧在试药,试过了十多次的解药后,沈闫的身体明显是比先前要稍微虚弱一些的。
他半夜摸进越襄帐中的事又有了两三回,越襄回回都给他胸口咬出血来,那胸口好几个牙印都是很深的。
因为沈闫变化的太多,哪怕越襄不咬他的脸了,也不在他脸上显眼的地方留下什么痕迹,但外头的人终归还是发现了沈闫的不同寻常。
流言四起,背地里说的话都是很难听的,沈闫却不曾像整治说越襄闲话那样整治这些人。
因为重新清查丈量土地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北边世家大族的公愤,面上还算配合,背地里甚至私底下的动作频频,搞破坏的人很多。
这清查丈量土地的章程最后是沈闫批红定下来的。
很多人都说,沈闫如今这样,就是遭了报应了。是他僭越,将自己当做二皇帝的结果。
哪怕是在宫里,针对沈闫的刺探与刺杀也从未停止过。
宫里清洗过一回的,可是那些北方世家大族们的势力也不是白白经营的,太妃太嫔们在宫里数十年,总有能够做成事情的渠道。
更为要命的是,宫外传言尘嚣日上,说沈闫身为一介宦官,这样攥着先帝给的权力做这样祸乱超纲的事情,是要篡位夺权,是想要取小皇帝而代之,自己当皇帝。
越襄没有太多精力应付这些事。
沈闫把解药给试出来了。
他们在长乐宫中的这些事都是秘密进行的,外头的人都不知道,甚至越蘅自己都还不知道越襄已经有了能够解送天青毒素的药。
在送天青这件事上,越蘅不帮助越襄,对此是放任自流的冷漠处理方式,但他也确实没有在这上头添加什么阻碍。
越蘅有利可图,尚能支撑外界的局面。
沈闫哪怕为此耗费了许多的精力,也仍旧支撑着他手里的势力,没有让人有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这解t药吃起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少说要饮十来天的药汤,慢慢拔掉毒素之后,还需要休养数月,才能慢慢恢复到正常精力的状态。
而要到真正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的时候,大概也有一年的时间。这是曲毒医的预计,而具体的情形,还是要看越襄自己身体的恢复情况。
种下送天青是个痛苦的过程,不吃那续命的药也是个痛苦的过程,最后拔毒的时候,还是十分痛苦的。
好在最后,越襄还是慢慢的熬过来了。
夜里寝殿点起宫灯,越襄靠在坐塌软枕上,心里层层叠叠的涌起高兴。
从来到此地,便一直束缚着她的毒素,终于是在这个盛夏的时候,随着最后汤药的下肚,慢慢的消融在了她的身体里。
虽然现在还是有些虚弱的状态,但是她整个人都能感受到一种向上的生命力。那种生命力和精神力无限充盈的感觉,她终于又重新的感受到了。
这才是十七岁的年纪该有的状态。
她高兴,鹊枝和折桂也跟着高兴,这一路跟着过来,瞧着主子为这毒万分受苦,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娘娘,勤政殿总管太监求见。”
越襄微微拧眉,勤政殿总管太监?
那边属于前朝宫殿,按规矩后宫的人是少去的。她这个太后,也就是那回要寻柳州二十年前旧案的记载,才去了一回勤政殿放奏本的库房,与勤政殿总管太监并无交集,甚至都没怎么见过。
也没那个必要去见。
前朝宫殿所用的,都该是皇上的人。哪怕现在皇帝还小,越襄为了避嫌,也并不与前朝宫殿的内侍们有什么联系。
在她印象中,沈闫似乎同勤政殿的总管太监也没有什么过密的往来。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回去勤政殿查奏章的夜里渎职的小太监全都处置了,后来悄悄重新就换了人,这事儿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是沈闫给摁下来了。
如若不然,事情翻出来,她的缘由就藏不住了。这么悄悄的,就谁也不会知道。
只是盯着那明亮宫灯里的烛火,越襄不由得想,当真是谁也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