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
两个丫头都呆住了, 越襄急中生智,指着案几上的蜡丸说:“予无心睡眠。”
“越府方才送来的东西,说这个是送天青的解药。”
越襄自己还没来得及研究这个蜡丸。反正她是不信越蘅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肯把解药送过来。
尤其是越蘅送来的那空白圣旨, 不是对亲生女儿的大发慈悲,而是无声的警告与胁迫。
沈闫本不在意案几上的那些东西,只随意一扫,目光全只落在越襄的身上。
这会儿太后娘娘主动提起, 沈闫才愿意分一点注意力在案几上的几样东西上。
瞧见那清水枯枝,沈闫唇角微微勾起, 冷嗤一声:“故弄玄虚。”
只是顺手拿起那雪白纸张看上头的墨迹时,沈闫多看了几眼, 他能认出来:“这是娘娘的字迹t。”
但应不是太后娘娘所写的。是有人仿写的。
越襄惊讶于沈闫的敏锐, 她说:“这是家父仿写的。随着这些东西一起亲送过来,大约是为了提醒予,予的字迹不难模仿,想要予亲自写的手信,可以要多少有多少。”
空白圣旨的事情越襄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 当然不能与沈闫提起。
她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 心里想着如此说辞应当也是能糊弄过去的。
沈闫还将那自己拿在手中观看, 他垂眸轻声念诵:“东城春欲老,勉强一来寻。”
再擡眸时,眸光粲然隐有笑意:“阁老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只当世上之事,件件都可以如他的意愿。大约这一生,阁老还不曾尝过壮志未酬的遗憾。”
他随手将那纸张折起来, 放在烛火上烧了。
沈闫笑得歉然:“臣替娘娘做主了。想来娘娘也不愿意留着这堵心之物吧?”
越襄是没想留着的, 但沈闫这个样子,也不是征询, 就是替她做主了。
她道:“送来瞧瞧,倘或可以应对,就不算堵心。”
沈闫轻轻笑起来,不再去看那迅疾烧成灰烬的纸张,只漫不经心的去看案几上搁着的白色蜡丸。
大约是现在心情放松,甚至带着那么一股子惬意与怡然,沈闫的声音里透着慵懒之意。
他含笑道:“有臣在,如何不能应对?”
“况且娘娘的字,又岂是那么容易模仿的?阁老一辈子写惯了馆阁体,稍有笔锋,也不许过于出挑,娘娘的字更是规规矩矩的,连笔锋都藏在字骨之中,越家的人都有风骨,但世家大族,总不至于出格过分,父是父,永远做不了子女的。”
沈闫深深望着越襄,“况且娘娘的手信,还需娘娘的太后印信或私印方可生效。阁老仿的再像,没有印信,那也是废纸一张。”
倒是只有这个蜡丸最有意思。
沈闫不喜这清水枯枝,也不喜这外间墙上挂着的越蘅的山水画。
之前没瞧见也就罢了,这会儿瞧见了便觉得不痛快。
这东西挂在这里,是还想着作为父辈的东西,将太后娘娘的一举一动都监视着么?
太后娘娘合该是自由自在无所拘束的,才将失忆的事通过梁卓成传回去,越蘅就送了这几样东西来,这是何意?
是表明怎么样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沈闫干脆都叫换了。
这倒是正中了两个丫头的心。鹊枝和折桂两个也不喜欢这画和清水枯枝,也是主子没开口,她们不能擅自做主。
现在擅自做主的人来了,她们一瞧主子没有反对的意思,立刻就去换了。
折桂捧着那细长花瓶出去扔了枯枝倒了清水,鹊枝将那画取下来,按照沈闫的吩咐,跟着沈闫身边的小内监去库房找画去了。
转瞬屋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越襄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不是,你们俩到底是谁的丫头啊?
烧了雪白宣纸,纸张不大,但烧完了总是有气味的。
气味不大好闻,沈闫将窗扇开大了些,又添了些香在炉中。
越襄就默默的瞧着他前后忙碌,一袭白衫浸润在这禅房的幽静之中,好似一副流动又静默的画卷。
味道似乎渐渐的散去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香,闻在越襄这里,倒像是身处林木参天的森林之中,偏偏是温暖如春的地方,木质香气幽远绵长,令人心神宁静。
越襄还在想,两个丫头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沈闫将那蜡丸拿起来的时候,越襄眸光微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