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赢得考官的青睐。

县试的风波过去之后，市面上的算学和农学书籍从书店角落里积灰的命运，一下子翻身成了热销书。

除此之外，还多了几本名字奇奇怪怪的试题集，什么《从县试到会试》丶《十年会试，五年模拟》等等，里面除了以前的各地县试府试院试的考题之外，还有当地前三名考生的文集，以及一些模拟考试题等等。

几乎是一经刊发上市，就被考生们抢购一空，甚至供不应求，本以为又会掀起一波洛阳纸贵似的涨价潮，结果没想到，官方所办的社学和县学州学府学都跟着免费给学生发放，总算压下了这波抢购风。

慕容枫有些意外地问沈青叶：“你不是一向都说，就算沈氏家大业大，也不可垄断行业，更不可与民争利，方能让民间百业兴盛，经济流通……怎么今日却抢了人家书行的生意？”

“不一样。”沈青叶却摇了摇头，说道：“别的都可以当成生意，唯独这教育和考学之事，万万不可做成生意。更何况，这些考试资料，本就是我劳烦翰林院的侍读试讲们，从礼部的试卷题库中整理出来的，要说版权，本该属於朝廷和翰林院的诸位翰林，结果却被那些书商们随意翻印盗版，甚至一本拆成几本，肆意加入一些滥竽充数的文章来卖高价。”

她越说越是生气：“就这种盗版书商，不抓起来判刑罚款都算便宜了他们，抢生意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若是由得他们这样滥发滥印，学生们不辨真伪，既浪费时间又浪费钱财，倒不如都由官办的学院统一发行，便是给学生们免费发书，又能花得了多少钱？”

慕容枫笑了起来，“梓童果然财大气粗，寻常一套四书五经也得七八两银子，更何况这些时文题集，本就是书商最赚钱的买卖，这下可都被你截了去。”

沈青叶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总不能眼看着这些书商盗版还坑学生吧？更何况，这科举取仕乃国家大事，若是被他们哄擡书价，让有心读书者买不起书，贫家子求学无门，岂不是这科举又成了富家子和世家子的特权？”

“皇上当初彻查隐田，清退田亩，不也是为以后的国计民生，避免土地兼并和垄断。这读书之事也一样，若是被人垄断知识，形成派系，就少不了要争斗。唐宋那些党争之恶，前车可鉴，现在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吧。”

古代的师生关系甚至堪比父子关系，尊师重道，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在这个时代求学不易，获取知识的成本很高。

很多世家能培养出“神童”和十几岁的举人来，就是因为家学渊源，世代累积的书籍和资源远远胜过无权无势的农家子弟。

而古代普通的私塾和学院，在教学初期都是让学生死记硬背，“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至於书中真意，莫说是寻常私塾讲师未必能讲解透彻，就是到府学乃至国子监，对经义的理解和阐述，也是一门学问，若非亲传弟子，一般人是轻易接触不到的。

就像四书五经哪里都能买到，可一些名家大儒的注解版，却是千金难求。

更进一步的各级科举考试优等试卷，虽然前十名都会张榜公示，可只有在礼部才存有原件和考官们的批语，这些对於考生们来说，才是真正最有价值的“秘笈”。

而那些书商打着考试宝典的名义，将翰林院刊发的试题集一拆三甚至拆成四五本，再加塞进一些当地文人的时文和评论，便可以翻几倍的卖出去。

沈青叶是最恨这种无量盗版商，哪怕在后世有各种版权法，可那些盗版书商和网站依旧层出不穷，更何况在这个尚处於原始商业竞争，缺少版权法的时代。

她就只能以钱权简单粗暴地推行官方免费书，以此来保护那些来之不易的寒门读书人，釜底抽薪地打压这些盗版书商。

这可不叫与民争利，垄断压制，这叫为民除害，助学扶贫！

慕容枫听得抚掌大笑，心情愈发畅快，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久旱的土地逢天降甘露，正在一点点恢覆生机，而大昭也在他们夫妻同心之下，走上愈来愈好的皇皇大道。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