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敢作奸犯科,儿子只是帮……帮人放债……”
“你你你……就你还放债?!”威宁侯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老血上来,差点就要晕过去。
林学士还在一旁,闲闲地说风凉话:“他不光拿自己的钱放债,还想拿我女儿压箱底的嫁妆银子去放债,我女儿不肯,才会被你家侯夫人磋磨,连自己丈夫都在一旁看着,视若无睹,这样的婆家,要来作甚?”
说着,他还背起了大昭律,“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注1)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
他望向威宁侯世子,缓缓说道:“违者,答四十。以馀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杖一百,流千里。(注2)”
“世子放债,每月五分,且利滚利,九出十三归,不知这等厚利,算不算重呢?”
威宁侯世子已经后悔得想要以头抢地,当初以“九出十三归”为诱饵,就是想要哄得媳妇出钱,最好还能让她也去让那些相熟的贵女跟着投钱,如此他们才能从中赚取更多的利差。
可谁能想到,这竟然成了她要义绝的证据!
原本还想着她怀孕差点流产,也的确有些亏心,想去林家好言相劝,求她消气回家,大不了多向侯夫人赔不是,磕几个头,侯夫人看在她腹中孩儿份上,也不会再苛待她了。
谁能想到,今日一听说岳丈大人来了,他赶来本想求情,却没想到自家亲爹先跟人怼上,吵得不可开交之馀,把他也给牵连进来了。
这可叫他如何是好?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休妻也没想过要和离,更不想要被义绝啊啊啊!
威宁侯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就知道林学士说得不假,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竟然还学会放高利贷了!
虽然他也知道,勋贵人家有不少联合放债的,他夫人名下的铺子里,就有个当铺,估计也没少做这类事。
只是很多事,可以做,却不能说,更不能让“外人”知道。
以前林容娘是世子夫人,儿子和老妻想拉她下水,自然要她也投入嫁妆来,只是没想到她家学渊源,教得格外死板,对犯法之事是一概不敢,非但如此,还时常劝说世子收手,简直就是直捅侯夫人的心窝子,不磋磨她才怪了。
威宁侯算是明白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正如林学士所说,要休妻的话,第一个该休妻的人是他。
可两人少年夫妻老来伴,侯府的生意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就算休妻也不能解决问题。
现在就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安抚了林家,再赶紧让妻儿收手扫尾,免得他今日才进宫找皇帝告状,明日就被林学士一纸状子弹劾回来,那糟糕的就不是这个蠢儿子,而是整个侯府。
面子反正已经丢光了,若是连里子都保不住,那才是真的要完!
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儿子一脚,威宁侯最终只能接过了林学士所写的和离书,一目十行地看了眼,最后的关注点落在了孙子身上。
“我孙子呢?为何没写明何时归还我孙子?”
林学士淡淡地说道:“既然和离,那威宁侯想要孙子,不妨给令郎再娶一位淑女,多求求送子观音,给你们家多添几个孙子。”
他在心中补了一句:败家孙子,多多益善。
威宁侯不干了:“你女儿腹中现在就有我孙子,哪怕她和离归家,那也是我们家的种!”
林学士冷哼一声,说道:“威宁侯似乎忘了,正是尊夫人磋磨我儿,才导致我儿小产,你想要孙子,找尊夫人去啊!”
“小产?”威宁侯世子痛呼一声,红着眼问道:“怎会小产?孙院使不是说孩子保住了吗?容娘……容娘到底怎样了?让我去看看容娘,我不信容娘会不要我们的孩子……”
林学士斜乜了他一眼,压根无视他的“真情流露”,寒声说道:“你若真在乎她,也不会眼看着你娘磋磨她,她流血之时,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我……”威宁侯世子无言以对,只能求助地望向亲爹。
威宁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亲家……林学士,这夫妻婆媳之事,总是与孩子无关,无论他们大人如何,那孩子总是无辜的。还望林家能将孩子还给我儿,林家想要什么都好说……”
“没门!她想要什么都没门!”威宁侯夫人在两个仆妇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想借着孩子就要挟我们威宁侯府?门都没有!她想重回这个家,就得给我三叩九拜从林家一直跪到威宁侯府门口,否则我绝不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