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说道:“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仪礼》记曰:君至尊也,父至尊也……”
沈青叶哂笑一声,“那孔子还说过‘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就是说,当爹的要像个当爹的样子,为君者也要像个君主的样子,这样当儿子的才能尽为人子的义务,当臣子的也需要当个忠臣。不对吗?”
太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君虽不仁,臣不可以不忠;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注1),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沈青叶大怒,“你别欺负我读书少,我也记得:君为臣纲,君正则臣亦正矣;父为子纲,父正则子亦正矣……为人君者必正身以统其臣,为人父者必正身以律其子(注2),难道他要你死,你就真的伸出脖子等着人拿刀拿剑来砍?”
太子:“那倒不会……父皇必不会如此……”
沈青叶冷笑道:“那你为何不问慕容荻,怎么没把鲛人带来东宫,不是说好了给你寻的药,怎么就送去了皇上那儿?”
“你为何要故意赶走慕容荻,不就是怕皇上对你生疑,怕你跟他抢那长生不老的鲛人肉吗?”
“他是不必动刀动剑,只要不让人来给你治病,断了你的药,你就等不到能吃鲛人肉的时候,就已经没命了。”
“那鲛人肉再神奇,吃了也只能治病,能长生不老,可不能起死回生啊!”
太子:“我并未想过要吃……你不是也不让我吃的吗?”
沈青叶点点头,说道:“我是不让你吃,可不等於他就能这样强取豪夺,枉顾你的性命。”
她越说越是生气,“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鲛人肉,还没见谁吃了就长生不老呢,就先要害了你的性命,这是亲爹吗?”
“他要你死你就死,那我呢?孩子呢?你就当个孝子,一死了之,然后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她盯着他,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烧得她面色也跟着泛红起来,犹如怒放的玫瑰,明艳不可方物。
“我既然已经知道,他也知道,就算你死了,他也绝不会放过我和孩子。”
“别想着留个孩子给我,就能让我避过殉葬之劫。想要一个人的命,无论是生产时做点手脚一尸两命,还是生下来以后受个风寒落个水,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死的无声无息。”
“说不定到那时,就连死了,得个追封,还会说是因为我思念你,悲伤过度,故而追随你於地下呢!”
“想死,有一万种法子,想活,却只有一条路。”
太子震骇地看着她,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一倒,彻底晕了过去。
沈青叶看着他,长叹一声,“行吧,念在你还想护着我们母女,我就让宝宝认下你这个爹吧!”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门口,疲惫地对外面说道:“辛夷,常安,太子吐血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怎会如此?”常安大吃一惊,立刻进去照顾太子,而常平则从屋檐下的阴影中飞掠而出,如一只巨大的苍鹰,直奔向太医院。
沈青叶没理他,让辛夷扶着自己去隔壁房间休息。
她还需要养精蓄锐,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带球作战对心情和身体的影响真是太大了。
不管这孩子的亲爹亲爷爷什么情况,这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血脉,那她既不能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这个孩子。
就算没了慕容家的龙椅,她还有个偌大的沈家等着宝宝去继承呢!
沈老爹对这个孩子的期盼,可是比她亲爷爷还要殷切得多呢!
果不其然,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过去,太医院的院使和副院使都没来,只有个三十多岁才入太医院不到两年的御医拎着药箱,满头大汗,被常平拎着匆匆赶到东宫。
“微臣李川柏,参见太子殿下丶太子妃娘娘!”
沈青叶:“平身,李御医,有劳你先给太子诊治吧!”
“是!”
李川柏抹了把汗,先是给太子把了下脉,继而又看了看太子的唇色和先前吐出的血色,脸色已是变得十分难看。
“殿下的脉象虚弱无力,细不可察,气机郁滞,阳虚气衰,加上血脉不畅,气血大衰之状症……这……请恕微臣学艺不精,无法替殿下解忧。”
沈青叶心灰意冷地冲他挥挥手,说道:“知道了,怪不得你。先按院使原来的方子开药,等殿下醒来再说吧!”
“常平,你随李御医去拿药,再看看几位院使大人回来了没。”
常平应了一声,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