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锋头脑迟钝地回忆了几秒。

终于在脑海里找到了多年前的记忆，“你是陆家那小子吧？”

“都长这么高了。”

陆曜扬不打算跟他来个叔侄会面，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这种屁话。

他拉着祁烟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您。”陆曜扬眼眸微冷，“看来的确是过来的不是时候。”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想看见他。

张锋却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乐呵呵点头，“这都是缘分。”

“我还想着这段时间忙完，打电话给你妈呢。”

他把挡在面前的身体当成了空气，仿佛只看得见躲在身后的女孩。

“烟儿，你有没有想爸爸？”

他的笑容苦涩，路人一看都会怀疑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你妈妈可能太忙了，我前段时间发给她的短信都没回。”

“你知道吗？”

张锋抬起手，无措地比划着动作，袋子里的啤酒瓶被他晃得叮呤当啷响。

“这几年爸爸好想你，就想见一见你，再听你喊我一声爸爸。”

祁烟双脚冰凉。

无意识抓在手里的布料被她攥得皱巴，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模样早已不是她的爸爸，而是一张恶魔的脸。

祁烟把陆曜扬的校服往后撤，“我们回家吧。”

“我不想看见他。”

“好，我们回家。”

陆曜扬二话不说，一手护在祁烟的后背，带人走到电动车旁。

张锋却找了个刁钻的角度，一把扣住祁烟的手臂，想要将人往身边扯。

“你别碰我！”

条件反射的恐惧让祁烟的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

她惊恐地甩开手臂上那触感恶心的手掌，胃液在胃里滚动，涌到喉咙口。

好恶心。

祁烟眼眶通红，“张锋，你给我滚。”

张锋原本乐呵呵的脸色一沉，对祁烟的态度十分不满意，“烟儿，你怎么能跟爸爸这么讲话？”

“爸爸碰你一下怎么了？”

“你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是我的孩子。”

祁烟感到可笑无比。

她不能改变选择自己的生父，才会有这种全然不顾她们母女的父亲。

但现在可以去改变。

她很清楚，“我没有爸爸。”

张锋瞬间就像吃了无数的黄莲，心里苦得不能再苦。

“烟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爸爸呀。”

“爸爸很想你。”张锋咽了咽口水，沧桑的眼眸柔和下来，“宇哲叔叔也很想你。”

砰。

电光火石间，张锋的脸偏向一侧，狼狈后退两步。

祁烟双目睁大，喉咙发哑，“陆曜扬……”

提着奶茶归来的桑林溪两人，同时愣在不远处。

“怎么了这是？”桑林溪惊了。

于尧凡拉住她，拦着她要往前走的步伐。

他冲桑林溪摇摇头，意思很明显，这件事不是他们外人能够参与的。

张锋显然被这一拳打懵了，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

陆曜扬朝前走了一步，左手扣住右手腕，活动了两圈。

向来微微勾起的嘴角此时下撇着，春风和煦的气场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都贴着「不好惹」的标签。

他阴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他妈，”语气冷如冰霜，“还敢提那个人狗不分的畜生？”

“怎么？”

“是在替他想做的事没在你女儿身上得逞而感到惋惜吗？”

一旁的于尧凡证实自己的猜测。

都开口说脏话了。

他的兄弟现在的确不好惹。

半晌，张锋琢磨过来了。

他轻咳一声，将含在嘴里的血唾沫吐到脚边。

“这都是误会。”张锋死乞白赖地笑，“再说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一直抓着别人过去的错误，也没有半点意思是不是？”

话音刚落，灯光映照下的陆曜扬，双眼骤然变得猩红。

冲动代替了理性。

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拳头再一次朝张锋的面门挥去。

哗啦。

没有听到拳头碰撞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