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扯了扯嘴唇,唇角的胡子随之而动,顿觉语塞,缓了会气,吹胡瞪眼。
“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吹了声哨子,林间枝叶晃动,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闪身到了老人身前,恭敬朝着老人行礼。
“国师。”
老人颔首,“去将绝密档案库3-21和3-57取出来。”
“遵命。”
黑衣男子闪身离去。
“不坐下聊?”
老人视线扫向站立的净莲。
“取东西还有些时候。”
吱咔、吱咔,是摊铺支撑的木桩发出的脆响。
净莲晃了眼,脚尖轻点,不仅没有坐下,还和摊位拉开了两丈距离。
老人也觉察到不妙,淬了一声‘不好’,反应迅速撤出棚子。
他刚离开,那摇摇欲坠的棚子就轰然倒塌,沙石飞溅,正巧打在净莲脚边。
“哎呀!”老人气得直跺脚,指着净莲的鼻子叫骂,“这下好了,你自己不坐,还不让老头子坐!”
“不知道老人家受不得累吗!”
净莲抬手,黑曜的剑柄将老人伸出的手拂开。
“我不喜欢有人拿手指着我。”
老人磨牙切齿,气鼓鼓地走到坍塌的棚子处,直接坐在了上面,嘴上还少不了念叨。
“若是没中毒,谁会给你扯那么多道理啊!不服,不服那就干他吖的就完事了!真是人善被人欺!换成十年前诶我一个打你十个都不嫌多!”
他本就没有避讳,习武之人耳目聪颖,这些话全部落入净莲耳中。
他止不住的嘴角抽动,人善被人欺适合用在这吗?老东西也属实不要脸!
想到老人的种种行为,净莲紧握的拳头放松,他确实没有脸皮,谁家国师比个街头无赖还无赖?
半个时辰不到,黑衣人就拿着卷宗返回。
无需老人吩咐,他就会意的将卷宗递给了净莲。
他打开卷宗,一目十行,良久后阖眼闭目。
彻骨的寒凉自心底传出,蔓延到全身,他的心神彻底乱了。
老人长叹了口气,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净莲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只可惜,天妒英才。
若他生在普通人家,或可平步青云。
若他生于强大国家,或可一展宏图,横扫诸国,一统天下也不是不无可能。
毕竟他还这么年轻。
“这密宗,印的可是乾国的印章,你可轻些攥,十几年的老卷宗了,坏了可修不好啊!”
净莲松力,将卷宗抛还给了老人。
见他仍旧沉着副脸,老人拿不准他的心思,疑惑发问:
“如何?这下可信了?就算是为了蒙骗你,我们也总不能造出这种假吧?”
“我知道了。我想见见她。”
“见谁?”老人思量着,纠结摇头,“这很难办啊,现在见了恐会打草惊蛇。那北凉王的性子,谨慎的很。”
净莲定定看向老人,脸色泛白。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远远的看上一眼,不会找她当面对峙,也不会惊扰到她。事成之后,我替你们杀了北凉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们这些人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
老人都不用思考,立刻答应,生怕净莲下一刻就反悔了。
“你想什么时候见?”
“就明天吧,再过几日就是西域诸国觐见的日子了,那个时候动手再合适不过。”
“好!”
一拳敲定,老人喜笑颜开,他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般开心了。
等净莲回到宅院的时候,风芷也从驿站忙完归来。
她回来的时候,净莲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着闷酒。
面颊泛红,整个人都喝趴在了桌子上。
平常的酒是醉不倒他们的,风芷小脸紧皱,伸手挥了挥空气中浓郁的酒气。
端起桌面的碗嗅了嗅,又看向酒坛上的标签。
“闻人醉。”
京都名酒,据说牛来上一口也能醉倒的名酒。
她蘸了口,劲辣刺激,很上头。
这酒可是很难买的,风芷看向地上的几大坛子。
不由腹诽,这是去人家酿酒的铺子打劫去了?
“喂,你还好吗?”
风芷拍了拍他的脸,净莲愣是一个表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