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是自己没有让关校长满意一样。
他己经完全没有之前质询的心态了。
反而是有些焦急地问道:
“这,为什么我教育厅的不能说这句话?”
“关校长,请告诉我。”
关道思眼中,露出坚毅的眼神。
能否进行论破,在此一举。
“你教导学生们,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学生们长大了,就会想,为什么那些对社会没用的人还存在呢?”
“要是,我比别人更有用,是不是我就比别人更有资格存在于社会上呢?”
“甚至说……”
“是不是我,就比别人更高贵呢?”
此话一出,周明安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内部会议上,接受的最高指导意见……
“针对‘唯分数论’的不良教育习惯进行杜绝的尝试……”
“在有条件,有资源的情况,小范围地试行……”
他仿佛顿悟了什么。
关道思见状,继续趁热打铁:
“什么东西,是以有没有用来形容的?”
“毫无疑问,是工具。”
“难道我们的教育,就是为了培养一个个毫无个性,毫无主张的工具人吗?”
“而这样的思想苗头,在学生成熟之后,会把他们变成什么呢?”
“是一个个残酷的,毫无怜悯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
“都不要说看看社会了,就看看演播室内的某位嘉宾吧。”
“完全没有对人本身的关怀,脑中只有学生的成绩,不就是对社达主义最好的阐释吗?”
演播室内。
面对这样几乎就是指着鼻子骂的说辞。
王成芳脸色很难看。
什么情况!?
小周在干嘛?
为什么在他面前跟个学生一样在那被训?
我让你去那里,是让你听讲座的?
起点作用啊!
而。
此刻的周明安,正在经历心流。
他又从头,好好梳理了一遍逻辑。
一开始,自己的质疑,就是有问题的。
关校长说的对啊。
是啊,学生学得好,和学生受苦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吧?
极端推想起来……
若是越苦学的越好,那原始人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下,才更应该产生科学大家吧?
这多可笑?
我为什么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没有关校长点破,自己可能一首都会秉承着逻辑不通的观念。
从头反刍过一遍关校长的思想后。
他竟然发现,如果按照关校长的逻辑。
这一切几乎就是必然发生的。
而一旦接纳了这种思维。
他突然,回想起了很多记忆碎片:
“呀,小周,你怎么一个月才拿这么些呢……”
我收入比你高,所以,我比你更优越……
“我觉得你现在的工作确实没什么价值,不如听我的……”
我的工作比你好,所以,我天然就比你地位高……
“听说了吗?他家儿子辞职在家一年了也不找工作,一天天就在家写小说呢。也不知道这样活着有啥意思……”
不努力,不奋斗,躺平在家的家伙就该去死……
有的,是来自他人之口。
有的,甚至来自他自己的发言。
一切的一切都在支持关校长的说辞。
没错。
人不应该以有没有用来评价。
社会不应该是这样的存在。
教育,更不应该是这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