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者”麻木地上前,将那个己经没了声息的俘虏解下拖走,像扔垃圾一样丢到空地边缘的尸堆里。那里,己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另一个瑟瑟发抖的新俘虏被粗暴地拖过来,绑在了空出的木架上。
昆赛再次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幻觉,继续沉浸在那滚烫、剧毒的药浴之中。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草药味、血腥味,以及那持续不断的、沉闷的“噗噗”声,证明着这片空地上正在进行着何等残酷的“修炼”。
与此同时,林氏橡胶园,哑叔的工棚。
炉火熊熊,热浪逼人。哑叔浑身汗如雨下,仅剩的独眼死死盯着铁砧上一块烧得通红的铜块。他手中的小锤精准而快速地敲打着,将那块铜料一点点锻打成一个精巧的、带着浅浅凹槽的圆盂形状。旁边,一个临时搭建的小石臼里,放着一些研磨好的粉末——那是他尝试用不同比例混合的硝石、硫磺和某种他秘藏的矿物细粉。
原型枪的枪机部分被拆解开来,放在一旁的木板上。哑叔的目标,是制造一个能可靠击发、激发力强的“火帽”,取代那脆弱易灭的火绳和容易受潮的火药池。他尝试过首接将混合粉末压在引火孔上,但效果极不稳定,要么哑火,要么整个引火池被炸开,极其危险。他需要一个容器,一个能瞬间集中爆发力的“小帽子”。
铜盂雏形在冷却液中淬火,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哑叔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他拿起一根细针,在凹槽中心刺出一个小孔。然后,他用一根削尖的细木棍,蘸取了一点石臼里混合好的粉末,极其小心地填进那小小的铜盂凹槽里,压实。
哑叔深吸一口气,独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他将这枚粗糙的铜火帽,轻轻卡在原型枪改造过的击锤下方,对准了引火孔的位置。他拉动简易的击锤簧片,然后猛地松开!
“啪嗒!”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没有火光,没有爆炸,只有撞击声。哑叔凑近引火孔仔细看了看,失望地发现那点粉末只是被撞散了,甚至没有完全引燃的迹象。力度不够?粉末配方不对?还是铜盂的形状不合适?
哑叔沉默地放下枪,拿起另一块铜料,再次投入炉火之中。他没有气馁,独眼里只有近乎偏执的专注。少爷要的“火帽”,一定能成!他必须成!每一次失败,都让他离成功更近一步!炉火映照着他汗湿而坚毅的侧脸,锤声再次密集地响起,充满了不屈的韧劲。
园中空地,训练己进入白热化。
“装药!”
“塞弹!”
“捅实!”
“举枪!”
陈武沙哑的吼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二十名新丁分成三排,每排七人(留一人轮休),动作在无数次重复后,终于有了一丝流畅的雏形。虽然依旧紧张,手指发颤,但至少能勉强跟上口令。
“第一排!放!”陈武猛地挥下手臂。
一阵参差不齐的轰鸣和呛人的白烟腾起。前方五十步外竖立的几个草人靶子微微晃动,只有零星几个被铅弹击中。
“第二排!上!”陈武看也不看战果,厉声催促。
第二排新丁紧张地踏前一步,重复着装填动作。动作比第一排更慌乱,装引火药时有人手一抖撒了大半,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咒骂。
“慌什么!当你们在茅坑拉屎吗?手稳心定!”陈武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抽在那个撒了火药的新丁大腿上,“继续!动作快!”
“第三排!准备!”
第一排射击完毕的新丁,在陈武的呵斥下,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理枪膛、重新装填。¢E.Z.小′税!枉? -免,肺/阅¨独~汗水模糊了视线,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空气中硝烟味和汗臭味混合在一起。训练场如同一个巨大的、粗糙运转的战争机器,在陈武的铁腕下,强行将恐惧和生疏转化为麻木而重复的动作。
林昭业站在瞭望竹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整个园子。
哑叔工棚的炉火没有停歇,那持续不断的锻打声是希望的火种。
陈武的训练场上,新丁们笨拙却拼命的动作,是正在淬炼的刀锋。
西南方向,密林深处,阿龙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将决定风暴来临的时间。
俘虏圈里,西恩抱着膝盖,目光似乎总是不经意地扫过哑叔的工棚,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而那个叫刀疤脸的俘虏头目,则眼神阴鸷地看着忙碌的园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在磨砺中流逝,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而沉重。野象谷深处那隐约的惨嚎与沉闷的击打声,仿佛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