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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淬火锻刃,雏鹰展翼(改)

橡胶园的晨曦并非以鸟鸣唤醒,而是被一种更加铿锵、更加执着的声响所取代——那是哑叔工棚里昼夜不息的打铁声。`欣¢纨_夲/鰰~占+ ¢首~发*经过一夜的奋战,疲惫被一种近乎癫狂的专注所驱散。棚子里弥漫着浓重的汗味、铁腥味和木炭燃烧的气息。

哑叔的独眼布满血丝,却亮得吓人。他赤着精壮的上身,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蜿蜒流淌,汇聚在腰间那条脏污的汗巾上。他那条独臂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灵巧,左手紧握一柄沉重的铁锤,右手则用铁钳稳稳夹住一块从骑兵胸甲上切割下来的厚实铁片。铁片在炭火中被烧得通红,发出滋滋的声响。

“叮!当!叮!当!”

铁锤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砸在铁片需要延展变形的部位。火星西溅,如同细碎的红宝石,在昏暗的棚子里划出短暂而炽热的轨迹。几个学徒轮番鼓动着简易的皮囊风箱,炭火随之明灭,映照着哑叔专注到极致的脸庞。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有节奏的“嗬嗬”声,仿佛在指挥着铁锤的每一次呼吸。

他在锻打枪机!火绳枪那笨重、繁琐、极易受潮失效的击发机构,在他眼中就是不可饶恕的垃圾!他要打造一个更简单、更可靠、更不怕风雨的核心!

在他脚边,散落着几支被彻底“肢解”的火绳枪。零件被分门别类摆放:扭曲变形的枪管、粗糙的枪机杠杆、锈迹斑斑的弹簧……这些就是他的反面教材。而旁边,则放着几块他精心挑选、反复锻打过的铁胚。一块厚实的铁砧上,一个初具雏形的、结构明显更简洁紧凑的击锤部件正在冷却。

哑叔放下铁锤,用铁钳夹起冷却的击锤部件,凑到眼前仔细端详。他拿起一把细小的锉刀,如同雕刻一件艺术品般,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击锤的接触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动作极有耐心,每一次锉动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感。他在追求绝对的契合与光滑。随后,他又拿起一根烧红的细铁丝,在一个小铁块上尝试着钻出极其微小的孔洞——那将是为未来火帽预留的位置。汗水滴落在灼热的铁块上,瞬间化作一缕白气。

这不仅仅是修复或仿制,这是一场无声的革命!他要从一堆废铁中,敲打出超越这个时代的杀器!

工棚外的喧嚣也未曾停歇。阿龙带着人彻夜加固了栅栏,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尖锐的木刺和隐蔽的绊索陷阱。_三¢叶^屋_ +已,发~布,嶵′芯!漳¨截?他更是将缴获的几匹战马和园子里原有的驮马集中起来,成立了林氏团练第一支“骑兵侦察小队”——虽然只有寥寥五骑,且骑手多是刚学会控马的青壮,但这意义非凡。阿龙亲自担任队长,他手臂的伤口被汗水浸得生疼,却毫不在意,正粗声大气地指导着骑手们如何在马背上保持平衡,如何用砍刀劈砍草人靶子。

“稳住!腰马合一!砍出去要狠!别像娘们绣花!”阿龙的吼声在晨风中回荡。

另一边,陈武的临时“招兵处”己经完成了初步登记。近七十名青壮的名字、体貌特征、自述特长都记录在册。陈武不顾腹部伤口的隐隐作痛,拄着一根木棍,站在一片清理出来的空地上。他面前,是黑压压一片、神情各异的新丁。有人眼神坚毅,带着复仇的渴望;有人略显紧张,双手不知该放何处;也有人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

“都听好了!”陈武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经历过血火的沉稳穿透力,“从今儿起,你们不再是种胶的农夫,也不是跑船的苦力!你们是林氏团练的兵!是少爷手里的刀!是守护这片园子、守护你们妻儿老小的盾!”

他目光扫过人群:“是刀,就得磨快!是盾,就得结实!光有血性不够,得有本事!现在,第一件事,给我跑起来!围着园子跑!能跑五圈不停下者,赏一顿肉!十圈者,赏双份!掉队的,没饭吃!开始!”

命令一下,人群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在几个胆大心热的青年带领下,呼啦啦地开始奔跑。步伐杂乱,呼吸急促,但没人敢停下。陈武冷着脸,拄着棍子站在一旁监督。他知道,体能是基础,纪律要从最严苛的磨砺开始。他要从这群散漫的汉子中,筛选出真正能扛事的兵胚子。跑动中,自然有人体力不支掉队,也有人咬牙坚持,队伍渐渐拉开了距离。

林昭业处理完园中庶务,缓步走向关押俘虏的角落。一夜过去,气氛更加凝重。几个兵痞模样的俘虏脸上多了些青紫,眼神躲闪,显然看守们没有“客气”。那个叫西恩的泰人少年被单独隔开在另一个小圈里,面前放着一个盛着清水和几块木薯的破碗。他没敢吃,只是蜷缩着,眼神怯怯地望着走来的林昭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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