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言,与一灯大师、点苍渔隐互望一眼,三人如融入暗影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片残破之地。
清冷的月光,如同碎裂的银霜,从屋顶巨大的破洞倾泻而下,将弥漫的尘埃和断壁残垣照得一片凄清惨白。
杨过跪在冰冷的砖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托起欧阳锋那颗沉重如山的头颅。他俯下身,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绝望的祈求,一遍遍呼唤:
“义父…义父…您醒醒…看看过儿…过儿在这儿…就在您身边…”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
杨过托着欧阳锋头颅的手,在微微发颤。他俯得更低,几乎将脸颊贴在义父冰凉的额头上,徒劳地试图捕捉一丝微弱的气息。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曾经狂放霸道、吞吐天地的呼吸,此刻沉寂得如同深潭死水。
他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欧阳锋颈侧的脉搏。
指尖下,一片冰凉,一片死寂。那曾经强劲搏动、如同战鼓擂响的脉搏,此刻……消失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破庙里死寂无声,唯有月光流淌,尘埃在光柱中无声沉浮。
杨过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像一尊被绝望瞬间冻住的石雕。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期盼,所有的侥幸,都在那一片死寂的触感中,轰然崩塌。
“义……父……?”
一声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低唤,从他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和细微的颤抖。
没有回应。
那张曾经时而狰狞时而慈祥的脸庞,在清冷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卸下了所有重负的平静。仿佛那纠缠了他一生的疯狂与痛苦,终于彻底离他而去。
“……义父……”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尖利,却又在出口的瞬间被巨大的悲怆狠狠掐断,化作一声短促、绝望的呜咽。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