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安听完,忽然笑了。#?兰°?e兰D文?t学 那笑声开始还很低,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笑得他抱着铁皮盒子的身体都在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 “你自己还……”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 “原来是这样……”他猛地止住笑,死死盯着谢冬梅,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被碾成了齑粉,“原来,你真的找了公安来抓我!” “你不是要给我机会,你不是要跟我谈!你是早就挖好了坑,就等着我往下跳!” 他猛地把怀里的布包和铁皮盒子往身前一递,那架势,像是要把自己的心也一并掏出来摔在地上。 “好……好啊!说得真好!” “谢冬梅!”他赌气似的嘶吼起来,“你赢了!” “没错!”他冲着孙卫民的方向咆哮,“老子就是偷了!偷自己家的东西,还赌博!你们要抓就抓,要关就关!别他妈在这儿跟我演什么母子情深!” 郑明成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又要冲上去:“你个王八羔子,你跟谁俩呢!” 郑明礼死死抱住他,自己也是气得浑身发抖。 孙卫民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一个刚穿上这身皮没几年的年轻人,哪儿处理过这种亲妈抓儿子的事。,w′b/s·z,.¢o*r/g_ 谢冬梅看着儿子那张被绝望和疯狂彻底吞噬的脸,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 她缓缓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这个动作,比任何一句咒骂都来得更决绝。 孙卫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没得选了。 作为公安,接到报案,又是人赃并获,他不可能视而不见。 他上前一步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公事公办。 “郑明安!别动!”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扣郑明安的手腕。 郑明安没想到他来真的,下意识地一挣,抱着东西就想往后退。 孙卫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手上的力道极大,反手一拧,就将郑明安的胳膊别在了身后。 “啊——!” 郑明安痛呼一声,怀里抱着的布包和铁皮盒子再也抓不住。 只听一声巨响,那沉甸甸的铁皮盒子,摔在了冰冷的石板路上。 盒盖被震开,黄澄澄的金首饰和一块块泛着柔光的银圆,撒了一地。 孙卫民的瞳孔猛地一缩。 乖乖…… 他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这郑明安是真下了死手,连这种压箱底的老货都敢往外搬。~8*6-z^w^w^.`c*o`m* 就地上这点东西,别说还赌债,怕是够他结结实实地喝一壶了。 谢冬梅慢慢地、平静地蹲下身,将那些沾了灰尘的金银首饰,一件一件地捡回铁皮盒子里。 郑明成和郑明礼的眼睛都直了。 他们从不知道,家里竟然藏着这么一笔…… 兄弟俩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无法置信的眼神。 “咳。”孙卫民清了清嗓子,他松开对郑明安的钳制,但人依旧挡在他身前,以防他再有异动。 他看向谢冬梅,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谢阿姨,你们得跟我回所里一趟,做个笔录。”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谢冬梅捧在手里的铁皮盒子上:“这个……是证物,按照规定,得先登记封存。” 派出所里,空气比巷子里的风还要冷。 郑明安被安排坐在一张掉漆的木椅子上,脑袋垂着,一头乱发遮住了眼睛。 他从进门到现在,一言不发。 郑家其他人坐在对面的长条凳上,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孙卫民拿着笔,在笔录本上写写画画,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郑明安全当没听见。 问询陷入了僵局。 孙卫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毕竟年轻,又是和郑明安一起长大的,办这种案子,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他放下笔,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了坐在长凳上的谢冬梅。 “谢阿姨……您看这事……”孙卫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毕竟是家里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要是愿意出具一份谅解书,明安哥他……或许可以从轻处理。” 谅解书三个字一出口,一直低着头的郑明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