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泽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告示是官府的榜文，字迹工整，但内容颇为拗口。

围观的大多是些贩夫走卒，伸长了脖子，却看得一头雾水。

“这上面写的啥呀？”有人嘟囔着。

机会！

陆应泽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用尽量清晰的声音念道：

“官府榜文，言明……近日天寒，须谨防火烛，各家各户务必小心……”

他将榜文的大意用白话解释了一遍。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纷纷道谢。

陆应泽见状，念头一动：

“说服，让他们施舍一点。”

两枚骰子掷地有声——

【说服检定：21/60（困难成功！）】

他接着机会道：“各位乡邻，在下赵无忧，一介书生，途经此地，盘缠用尽，腹中空空。”

“若哪位能施舍些许吃食，在下感激不尽。”

“日后若有需要解读文书、书写信件之处，在下定当效劳。”

他这话半是乞求，半是展示自己的价值。

或许是他读书人的身份，或许是他还算诚恳的态度，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婶从旁边的食摊上拿了一个还带着热气的粗粮饼递给他：“后生，看你也不容易，拿去垫垫肚子吧。”

“多谢大婶！”陆应泽接过饼，如同接过了救命稻草，连声道谢。

这一个饼下肚，虽然依旧饥饿，但至少让他感觉有了点力气。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留在告示栏附近，一边留意着新的告示，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闲聊，希望能捕捉到关于“太常寺”或“李贺”的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帮一个不识字的小贩辨认了货物清单上的几个字，又换来半碗米汤后，他终于从几个闲聊的杂役口中听到了一些零碎的信息。?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太常寺那帮老爷们，最近事儿多得很……”

“可不是嘛，听说为了祭天的事，忙得人仰马翻。”

“就那个姓李的奉礼郎，听说又病倒了，啧啧，真是……”

“哪个李奉礼？”

“还能哪个？写诗那个呗，叫什么……李长吉！”

陆应泽闻言眼神一亮，将这些信息迅速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凑过去，装作好奇地问道：

“几位大哥，敢问这位李长吉先生，是何等人物？小弟初来乍到，未曾听闻。”

那几个杂役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随口道：

“一个写诗的官儿呗，才气是有，就是人怪得很，听说住在城南安乐坊那边，穷得很……”

安乐坊！

陆应泽心中一定，目标区域确定了！

他谢过那几人，喝完最后一口米汤，便不再停留，朝着城南方向走去。

寻找安乐坊并不难，但要在坊内找到李贺的具体住处，又费了陆应泽一番周折。

他仅剩的一文钱，也花在了向一个看门的老头打听消息上。

最终，在巷陌深处，他找到了那座与传闻中一般无二的、破败萧索的小院。

西厢房的窗户依旧透着微弱的烛光。

陆应泽站在巷口，寒风吹过，他紧了紧衣领。

他在一个避风的墙角蹲下，捡起一块碎瓦片，在地上划拉着，构思着诗句。

他回想着自己对李贺诗风那点浅薄的印象——奇诡、冷艳、伤感，再结合自己此刻的心境，拼凑出几句似是而非的句子。

写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尴尬，这水平，恐怕连赵无忧本人都写得比这好。

但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走到院门前，深吸一口气，将刚才构思的几句诗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抬手，轻轻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

门内静悄悄的。

他又敲了敲。

终于，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门内传来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那个瘦小的书童探出头，警惕地看着他：

“谁啊？干什么的？”

“小哥有礼。”

陆应泽连忙拱手，脸上堆起最谦卑的笑容。

“在下赵无忧，一介远方书生，慕名而来，想向府上李奉礼先生请教一二。”

书童皱眉：“我家主人身体不适，不见客。”

说着就要关门。

“敏捷说服联合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