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这般明目张胆的闯宵禁了吗?
*
李蕖回身到榻上,屏气凝神,提笔沾墨,落笔很快。
萧琮愿意放她走,意味着在周缙到之前,她还有一次遁走的机会。
字迹越来越潦草。
到最后缺胳膊少腿的简体字都出来了。
手腕写到发酸,至落笔也不知几时。
深吸一口气,她连忙从榻上下来。
腿不知何时坐麻了。
等腿缓过麻劲,她正准备起身,忽听窗外传来怀夏的惊呼:“爷,夫人的房间在二楼丙号!”
李蕖提着包袱夺门而出,路过旁边屋子的时候,突被一只手抓入了房间。
吴叙白捂着李蕖的嘴:“李三,安静听本公子说!”
“本公子这辈子就做过一件后悔事。”
“我悔不当初拿你讨好殿下。”
“今日一别,往后恐再难相见。”
他将一个玉坠挂到了她脖颈上:“这是我在通宝钱庄的私户,给你未出生孩子的见面礼。”
“李三!”他语气认真,“殿下眼中利益永远大过一切。”
“若在姓周的和殿下之间选一个。”
“选愿意为你放弃到手利益的周三。”
“殿下只会将你利用的彻底。”
“千万别被他那皮囊骗了。”
他认真的看着她:“听见没有!”
李蕖没有应声。
萧琮是什么人,她早看清。
周缙的恶劣,她接受不了。
这两个她都不要。
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别再做梦了!”
“安生过日子才是!”
“你一个弱女子争什么命!”
“有周三爷护你,以你的脑子,能在南地安稳一生。”
李蕖抬手揉了揉脑袋:“公子有意耽搁我时间。”
他叹口气。
“不论如何,且记住,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一定要好好活着。”
门被一把推开。
*
吴叙白后退两步,拉开跟李蕖的距离,狐狸眼染上调笑扫向门口。
周缙一身风尘味掩都掩饰不了。
疲惫泛红的眼球,发青的小胡渣。
馊掉的味道……
他眸子一瞬间抓到了她的站位。
她不看他。
他眼神挪到了她的小腹。
疲惫刹那一扫而空。
甚至有点小兴奋。
而后才抬眸看向那个外人。
“吴六,久仰大名。”
“啧,这醋味。”吴叙白打开扇子遮鼻,“你们大婚未能亲至,深表遗憾。”
“唯有备上厚礼表达祝福之意。”
“这会儿厚礼应该己经送至河洲。”
周缙眼神并不友好:“多谢。”
他让开步子,示意闲人快滚。
吴叙白迈步朝外走,路过周缙的时候,停下脚步。
“周三爷,只要我吴六活着,李三就永远有娘家可依。”
“若不爱,就放她走。”
“若爱,就护好她!”
周缙觉得此人甚是聒噪。
跟在后面的怀秋赶紧拱手一礼:“谢吴六公子告知夫人位置,您这边请。”
待吴叙白出门。
周缙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惹得吴叙白在门外嚷嚷:“李三,你挑男人眼光不行啊!”
“邋遢就算了,脾气还不好!”
周缙没有理会闲人,转身,眼神落到快将他折磨疯的女人身上。
李蕖丢了手中包袱,朝屋中榻上走去。
他追上去:“阿蕖。”
李蕖准备坐到榻上,看到榻上的小皮鞭后,她默默转身。
错过周缙,捡起包袱,开门,出去,入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周缙跟她进门。
李蕖到了榻边,将包袱挂在了榻栏杆上,坐下。
矮几上她写的东西己经被取走。
她开口:“周三爷,先将自己洗洗吧。”
周缙眼神落到了她态度疏离的眉眼上。
之前的小兴奋变成了小落寞。
恰逢贴心吴叙白让小二送的水到了。
周缙遂先去洗漱。
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洗了一遍,确保身上没有丁点汗臭味,周缙才出浴房。
李蕖站在窗边看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