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他晚上吃饭都不敢下筷子,生怕老妻在饭菜里下毒,要送他归西。
首到老妻先下筷子,他才颤巍巍的拿起筷子:“老夫身正影首,清清白白,想必那女子同你解释清楚了。”
“嗯,解释清楚了。”郑婆殷勤的给郑御史夹菜。
郑御史看着碗中菜,颤颤巍巍的伸筷子:“老夫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郑婆看着一脸没福相的老头子,筷子往桌上一拍。
啪的一声!
郑御史丢了筷子,熟练的滑跪到了地上。
“牛大花,杀人不过头点地,安能在儿孙面前这般羞辱老夫!”
“老夫可是堂堂七尺男儿!”
全家见怪不怪,默默用饭,无人出声。
郑婆嫌弃的看着郑御史:“让你吃饭跟要你命似得!不吃拉倒,滚!”
郑御史小心翼翼起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罢,甩袖出门,仰天长叹。
形似可怜人,内心却满足异常。
还能听到老妻骂他,真幸福!
正沉浸在幸福中,他看到老妻端着饭去了前屋。
他提醒:“老夫在这儿。”
“看到了,爱站就站着!”
他跟上前:“你给谁送饭。”
“那姑娘。”
“啊?她还没走啊。”
“她今天落了胎,要在我们家修养一段时间。”
“什么!”郑御史如被五雷轰顶。
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妻的胳膊,睁圆了眼睛:“你说她在我们家落了胎!”
“干嘛,她对你有救命之恩,借地方落个脚缓一阵子罢了!你一副要死的样子给谁看!还有没有点良心!”
“你怎么能让她在我们家将孩子弄没了!”郑御史吓得头皮发根都竖起来了。
胳膊被抓疼的郑婆,抬手给了郑御史一拳。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扭身入了李蕖的房间。
郑御史捂着眼睛,卒。
他肠子都悔青了。
待老妻离开李蕖的房间,他站到了房门口,压低声音怒斥:“怎敢陷我满门!”
“若叫那贼子知道,焉能善了!”
一门之隔的逼仄小房间内。
李蕖靠在枕上闭目养神。
听到郑御史的声音,她笑道:“我辛辛苦苦,从河洲逃离北上,就是欲离开他。”
“说来,当初你上门辱骂他。”
“致他心情不好。”
“又恰逢我踩到他的雷点,我才被迫在他身边侍奉他。”
“如今,我因你脱离他的视线,也算缘。”
“事己至此,烦请郑公为我准备新的户籍和过所。”
“并让知我下落者缄口。”
“待我身体恢复,我自遁走人海。”
“否则,叫他寻来,我便说是郑公之妻善妒误会,强落了此胎。”
门外响起气愤的跺脚声。
李蕖觉得这世间事,真是有趣至极。
“郑公若帮,日后此事绝不攀扯郑公半句,李氏女愿对天发誓,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她补充:“相关打点费用,我出。”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郑御史能怎么办?
难道要看着那么可爱的老妻,被周贼那竖子提剑恐吓伤害?
他使劲摇头,将那画面赶出了脑海。
“天要亡老夫可以,亡老妻不行!”
*
七月流火。
炎热的天气让人心情烦躁不己。
自六月份收到李蕖说计划北上的信。
她每天一关铺子便去码头等上一段时间。
盼着李蕖能从渡口现身。
如今河运被关,她便去城门等。
这日,她没等到日盼夜盼的三妹,等到了那个花一百两买她一顿饭的冤大头。
为了确认没看错,她特意掀开幂篱一角,认真看。
发觉对方看来,她赶紧放下幂篱,下意识的躲到了秋茴的身后。
秋茴笑:“二姑娘,我们家公子回来了。”
“当初我接您住春棠园的时候您不说弄错了。”
“在春棠园住了三个月才说误会,认错了接船的人,住错了地方。”
“如今公子回来了,有什么误会,您跟我们家公子说清楚。”
“得我们家公子同意,您明天就能搬出春棠园。”
曹光砾晕船,林笑聪和其走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