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换药方。”
“若有条件,可用一些燕窝之类的滋补之物,隔三差五的吃一盏,对胎儿和母体都好。”
李蕖最终留了那副药效极好的落胎药。
亲自熬药。
至药上桌,李蕖坐在桌边等药凉。
郑婆摇着扇子坐在一边,看李蕖:“你救我家老头子一命,我可借地方给你修养。”
“只是你要想好了,孩子都是缘。”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到了不安,动的频繁。
“孽缘。”李蕖看向了郑婆,“未出生的孩子,生不生在我这个当娘的。”
郑婆看李蕖表情漠然,咂吧嘴,半晌叹口气:“世道待女子不易。”
“若不能给他好的成长环境,不让他来世上受苦,也是一种善良。”
李蕖未料郑婆能说出观念如此超前的话。
郑婆笑:“老婆子三岁父离家,不得己随娘改嫁。”
“为了养老婆子,老婆子那老娘吃了太多苦。”
“而老婆子从小就被骂是没爹没人养的小贱种。”
她内心脆弱又刚强,扇子猛地一拍桌子。
“老婆子一辈子最恨男人抛家弃子,最看不得女人带着孩子苦熬。”
她眼神又落到李蕖身上:“那男人要是个有担当的。”
“就不会让你大着肚子漂泊。”
她以为李蕖是为情所伤的伶人之流。
“落了重新开始新人生。”
“不落就永远和过去纠缠不清。”
“再说,一个孩子不是一只猫一只狗。”
“生下来,就要付出时间精力去养育。”
“养不了,就别生。”
“积德。”
她起身,摇着扇子朝外走:“老婆子去看看,给你收拾的房间收拾好了没。”
李蕖看着桌上的碗,拍拍小腹。
“娘与你父有怨难解,你若出生,成长环境注定不好。”
“且娘前途未卜,无法保证在这大环境下将你养大成人。”
“不生也是对你负责。”
“若是有缘,娘安稳了,遇到了好爹,你再来。”
小腹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药冷。
李蕖端起药碗。
闪电划空,惊雷炸响,暴雨刹那倾盆。
*
南地和京地的交界处。
周缙和他的智囊团正对京地舆图展开讨论。
山陵崩,京地这块大肥肉短暂失主。
失主的肥肉,谁有本事谁吃大块。
一中年人开口:“京地河道全封,黄河下游的定州至青州段,全线兵屯戒严。”
显然,萧家的地界,更防南地周氏。
一青年人开口:“可从河中绕道。”
周缙又让人拿来燕地舆图,两幅舆图摆在一起,他道:“今早消息,燕王顺黄河而下十万兵,欲屯河北。”
一片哗然。
“父亲明日至河中,咱们的目标是定州至青州北上道口。?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京城若起哗变,咱们要有路北上,清君侧。”
这是周氏唯一能起势的理由。
无论京地有没有哗变,都必须要有哗变。
不是三两日能成之事。
京地还有桂党当道,正统太子尚存。
有的闹。
嗡嗡的议论声在智囊团中传开。
周缙盯着舆图,眼神停在威武侯林中天所在的河间。
突然间,心脏传来一阵悸痛。
痛的他忍不住倾身上前扶住了面前的桌子。
谋士们大呼:“三爷!”
仅一瞬,那莫名而来的悸痛又突然消失。
他似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中有一瞬空落落的。
又似什么都没失去。
大夫闻讯匆匆而来,却什么都没摸出来。
最后给开了一副安神汤。
政事扯回了他的注意力。
寻常的一天。
至夜色笼罩大地,在京城守株待兔的怀川传回消息:夫人尚未现身。
周缙有些烦躁,后悔放她自己出去玩了。
*
同样悔恨交加的还有郑御史。
“天要亡我郑长兴啊!”
他心思忐忑的从宫内回家,原以为会遭到老妻一顿大棒槌。
未料老妻却对他关怀备至,连说误会,还说他去河洲一行受苦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