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处有动静。
无法调兵的封疆大吏,就是一张虎皮。
唐贤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家了。
大势己去。
天亮,他安顿了家里,换衣开城门,出现在了周缙的面前。
周缙看着对方坦然赴死的模样,终究开口:“不是下官染指的,是下官的爹染指的。”
唐贤身形晃了晃。
周氏现在的掌舵人,唐贤年轻时仰望的前辈。
只是他隐身多年,很多人都忽略了他。
“败于周公,贤,心服口服。”
周缙之父,六元及第的天才少年,当年惊艳了多少人的岁月,成了多少人的噩梦,又被多少人仰望。
那是另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唐贤的身上染上了一丝苍凉之意。
“臣,有负官家!”
抬头看天,他长啸:“尽己力,听天命!”
“今,天命亡我。”
“贤,愿以命报陛下知遇之恩。”
话毕,长剑搭颈,看向了周缙:“君子言出必行,望君良策安民!”
周缙开口:“送唐公。”
长剑割破喉咙,鲜血喷溅。
将他的状元袍染成了深红色。
*
死亡的灰败笼罩株洲城。
城楼竖起了白旗。
步兵开道,骑兵护送,周康一身红衣胸带红花,夹道先行。
周氏迎娶唐氏女,却发现唐氏私藏漕兵,遂奉命剿之,大捷。
八百里加急几天后飞到金銮殿,年六十七的官家看完起身痛呼:
“周缙小儿,安敢害朕言卿性命!”
唐贤,字言卿。
他失了帝王仪态,跺脚捶胸,老泪纵横:“痛煞朕也!痛煞朕也啊!”
一口鲜血涌出,他当场摔下龙椅晕厥。
*
眼下,株洲城布政司使唐府。
周缙送尸上门的时候,唐氏男丁己经按族谱抓捕完,时下全部被押跪在院中。
鎏金衣袍从那些昔日的贵公子门面划过,周缙面色如常,脚步不停。
有人挣扎起身骂:“周贼,为世不容,今日我唐氏一门血溅三尺,是天下诸尔之始!”
入了正厅主位,周缙淡然落座。
株洲旧日官吏叩在厅外等传。
株洲别驾张载全为周缙奉上茶:“三爷,老爷传话,唐大人根植株洲颇久,素有贤名,株洲需要安抚。”
“故,令康公子和唐氏女亲事照旧。”
见此一幕,唐氏子愤而怒骂:“难怪株洲城内会乱!”
“张载全,我父待你不薄!怎敢背叛我父,投周贼这乱臣贼子名下!”
张载全理了理衣袖,站在周缙身边,不卑不亢解答:“银州张氏本是周氏家臣!”
“你放屁!”
张载全再次开口:“日后谁来坐株洲布政司的位置,都不会动摇株洲是周氏的事实。”
“十万大军接令按兵不动,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南地诛周,是妄念。”
“三百年前萧氏周氏有约,南北分治。是萧氏皇族背信弃义在先!”
“周氏治株洲名正言顺。”
“话我只说一遍,入诸位耳,进诸位心。”
“待官家新派的布政司到任,各位都要如伺候唐公这般伺候新大人。”
唐氏子震惊。
“什,什么意思!”
叩在门外的株洲官吏却是懂了。
齐齐响起回应:“下官遵命。”
周缙放下茶盏:“除唐氏嫡幺女,其余唐氏女眷按罪没入贱籍。”
“男丁依律处置。”
唐氏子面容扭曲:“周缙你不得好死!”
周缙继续:“抄家,抚慰伤亡,论功行赏,贴安民公告等事劳烦张公相助。”
张载全拱手领命。
“晚上在唐府举办大婚仪式,怀岩安排。”
“是。”
“周康明日留下督城,待官家新派的布政司赴任,你再带新妇回河洲给你祖母叩头。”
周康领命:“谨遵三叔吩咐。”
“其余人等,参加过康公子的婚宴,随意。但不可扰民,否则军法处置。”
回应他的是一群刀口舔血的兵将笑答:“是!”
突然有个兵将言:“三爷,唐氏女高贵,与其没入贱籍为伶为娼为奴,不若问问可愿给我等为妾。同是贱籍,并不违制”
周缙想说随意的音都快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