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榻上,昏迷中的林枫,胸口那缓慢流转的星芒,仿佛感应到了门外那滔天的恶意与芸娘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猛地加速流转!点点星芒变得更加明亮,那融入血肉的青铜与翠绿之光,透出一种不屈的意志!仿佛沉睡的星脉,被外界的风暴与守护的信念唤醒了一丝!
孙思邈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看向内室,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西市,蛇骨巷深处。
这里已被京兆府的衙役和披着重甲的武侯铺兵用拒马和长枪死死封锁。封锁线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和痛苦的呻吟,如同鬼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石灰味,但更深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寒死气。
道宣和尚手持九环锡杖,杖首铜环散发着温润而稳定的佛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一步步踏入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疫区。他无视了封锁兵卒惊疑不定的目光,也无视了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来到一处低矮破败的窝棚前,这里是第一个报告暴毙者的地方。窝棚门口,一滩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呕吐物痕迹尚未完全清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腐气息。
道宣停下脚步,闭目凝神。手中的九环锡杖佛光流转,杖尖轻轻点在那污秽的地面上。
“嗡嘛呢呗咪吽…”
低沉而庄严的六字真言从他口中缓缓诵出,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净化天地的力量。杖尖触及的地面,那污秽的痕迹竟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升腾起缕缕极其细微、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暗紫色烟气!这烟气带着强烈的怨毒与侵蚀气息,试图扑向道宣,却被锡杖散发出的佛光牢牢阻隔、净化、消散!
“怨念为壤,秽气凝毒,阴煞蚀魂,果然!” 道宣睁开眼,眼中精芒闪烁。他看向窝棚内,一个蜷缩在破草席上、浑身布满恐怖紫斑、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妇人。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皮肤下的紫斑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道宣走近,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将锡杖佛光笼罩在老妇人身上。温润的佛光如同暖流,暂时缓解了老妇人蚀骨的痛苦,让她浑浊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发出微弱的呻吟。
“施主,可能告知,病发之前,可曾接触过何异常之物?或异常之人?” 道宣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老妇人嘴唇翕动,气若游丝:“…水…井…水…好甜…喝了…肚子疼…发冷…然后…” 她断断续续,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窝棚角落一个破瓦罐。
道宣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瓦罐。他走过去,锡杖佛光扫过罐口。只见罐底残留着些许浑浊的水渍,水渍之中,赫然沉淀着几粒极其微小的、闪烁着诡异暗紫色的晶砂!
“水源!” 道宣心中一凛!他立刻转身,走向蛇骨巷深处那口公用的、早已被衙役用巨石封死的水井!
井口巨石沉重。道宣单手按在巨石之上,枯瘦的手臂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开!”
一声低喝,内息勃发!那需要数名壮汉才能挪动的巨石,竟被他单手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阴寒刺骨的秽气混合着水汽,猛地从井中喷涌而出!这股秽气之浓烈,远超外界数倍!道宣手中的九环锡杖佛光大盛,发出急促的嗡鸣,死死抵御着秽气的侵蚀!
道宣俯身,佛光凝聚于双目,透过缝隙向幽深的井底望去。
井水幽暗。
而在那井壁靠近水面的地方,借着佛光的照耀,道宣赫然看到——数片巴掌大小、如同暗紫色苔藓般的诡异物质,正牢牢附着在湿滑的青石井壁上!这些“苔藓”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脉络,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不断向井水中释放着丝丝缕缕的暗紫色气息!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几片“苔藓”的中心,各凝结着一枚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的暗紫色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疯狂旋转、沉浮!
“瘟种母体?!” 道宣倒吸一口凉气!他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瘟疫,根源并非天灾,而是有人将邪恶的“种子”投入了这口供应着蛇骨巷数百口人饮水的水井之中!以整巷之人的恐惧与绝望为养分,催生出了这些释放蚀魂瘟气的“母体”!
“好毒辣的手段!以井养瘟,以瘟噬魂!” 道宣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必须尽快净化这口毒井,否则瘟气源源不绝,封锁毫无意义!
长安城,皇城,两仪殿。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殿内侍立的宫人内侍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世民负手立于巨大的长安城舆图前,背影如山,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他刚刚听完了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