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上,多呼吸一天。
程度言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雨中的阿姆斯特丹灯光朦胧,像被水洗过的油画。他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又很快消散。
他伸出手指,在雾气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云朵。
“我来找你,”他对着窗外的雨夜轻声说,“不管要多久。”
床头的手机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投资方案己准备妥当,用的是离岸公司架构,绝对匿名。”
程度言没有回复。他走回床边,从行李箱深处取出一个绒布盒子。里面是乌云送他的袖扣礼物,后来他找人在内侧刻上了他们的名字缩写。
五年了,他终于舍得打开它。
袖扣光泽依旧,就像乌云现在的人生,耀眼夺目、坚韧温暖。
程度言轻轻摩挲着刻字,做了一个决定:明天开始,他要重新做回那个配得上她的程度言。
不是以残缺的躯壳,不是以酒鬼的身份,而是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世界里。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小了。
没过几天,极光音乐治疗中心收到了一笔匿名投资,金额足够他们扩建三层楼,购置最先进的声波转换设备,甚至为每位员工加薪30%。
安娜带着财务报告冲进楚昭办公室,差点被门槛绊倒:“楚昭!你看这个!”
乌云从频谱分析仪前抬起头,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自从音乐厅那个神秘男人送花后,她己经连续几晚没睡好。那人转身时的背影,总让她想起某个深埋的名字。
“匿名投资人?”楚昭接过文件,目光在数字末尾的一串零上停顿,“有联系方式吗?”
“只有一个邮箱。”安娜翻到最后一页,“署名是W。”
楚昭想不出会是谁:“回复邮件,说我们接受投资,但需要面谈。”
安娜摇头:“对方明确表示不见面。邮件里说资助纯粹出于对极光疗法价值的认可,无需任何形式的感谢或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