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听一段录音，就一分钟。”

程度言皱眉，玛吉利亚抓住这个机会，点开了手机上的音频文件。

《星屑》的旋律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在宽敞的酒店内静静流淌。

程度言浑身血液在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就凝固了。

钢琴的音色有些失真，曲子虽然被改编过，加入了新的调，但那旋律的节奏、呼吸的频率，他在第一秒就认出来了。

这是只给乌云弹过的曲子。

是他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在琴键上反复摩挲的告白。

这首曲子连乐谱都没留下，是只存在于他和乌云之间的秘密。

“哪里来的？”程度言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程度言的膝盖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他感到血液重新开始在血管里奔涌，耳边嗡嗡作响。

乌云还活着。

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开他沉寂多年的心脏。他夺过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当录音播放到中间那段变奏时，他的眼眶红了。

玛吉利亚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是……是索菲小姐今晚演奏的。”

程度言抓住玛吉利亚的手腕：“她在哪？现在，立刻带我去见她。”

“程先生！”玛吉利亚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变了一个人的男人。

程度言的眼睛布满血丝，呼吸急促，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这首曲子，”程度言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听过。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楚昭女士到底是谁？”

玛吉利亚的嘴唇颤抖着：“我……我不能透露。”

“五年前。”程度言松开她的手腕，声音平静得可怕，“是不是五年前？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极光疗法的？”

玛吉利亚愣住了。

“带我去见她。”

玛吉利亚摇头：“不可能。楚昭女士不见任何陌生人，尤其是——”

“尤其是A国人？尤其是姓程的？”程度言冷笑。

玛吉利亚几乎是喊出来的：“现在请您冷静一点！”

程度言后退一步，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玛吉利亚毛骨悚然：“好，很好。”他转身抓起外套和车钥匙，“给我地址。”

“没有楚昭女士的同意，我不能。”

“那我自己找。”程度言大步走向电梯，“阿姆斯特丹就这么大，我把每个琴房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电梯门开了。程度言走进去，在门关闭前，他看着玛吉利亚说：“你知道那首曲子该叫什么吗？《深藏的涩果》。”

“我写的。”

其实他曾经还写过歌词，第一句是“你眼中有整个银河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