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追光刺破黑暗，程度言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手指死死攥住包厢栏杆。·x!j?w/x`s.w!./c\o.m`当灯光落在那抹金色头发上时，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是个陌生的少女，十西五岁模样。

“不是她……”

程度言松开栏杆，自嘲了一下。

他在期待什么？

舞台上多了几个孩子，他们围坐在钢琴周围。那台钢琴的侧面装有特殊的振动装置，琴凳也被改造成了传导平台。

舞台上的少女开始演奏，技巧纯熟却缺少那种让他心颤的灵魂。孩子们纷纷将手放在钢琴不同部位，脸上露出喜悦。场下观众发出赞叹，沉浸在这新奇的音乐体验中，唯独程度言如坐针毡。

“这就是极光疗法，”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让音乐成为所有孩子都能感知的语言。”

一个又一个学生上台表演，程度言的耐心被逐渐消磨殆尽。

当主持人特别介绍一位听障女孩时，他勉强提起兴趣，“极光音乐的灵感人”，这个称号有点意思。

索菲出场时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她向观众席鞠躬的方式很特别，先转向左侧幕布微微点头，才面向观众。程度言眯起眼睛，那个方向有什么？

《音乐书简》的旋律流淌而出，程度言彻底失去了耐心。这不是他要找的，这些孩子的演奏再好，也与他无关。

他需要的是那个会在弹错音时偷偷抿嘴笑的人，那个总能弹出自由的人。

“浪费时间。”程度言低声咒骂，抓起西装外套起身。包厢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舞台上仍在继续的琴声。

就在他踏出第三步，索菲突然改变了原定曲目。

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这是楚昭教她的，演奏前要先在心里唱一遍。然后，《星屑》的第一个音符在空荡的音乐厅内响起。

程度言此时正经过二楼环形走廊，一阵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他扶住大理石柱弯下腰，手帕再次染上刺目的鲜红。在这痛苦的几十秒里，隐约有段熟悉的旋律透过门缝传来，却因他剧烈的喘息而听得不真切。

“这调子……”程度言皱眉望向声源处，但咳嗽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医护人员闻声赶来，他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帮助，继续向出口走去。

同一时刻，音乐厅后台的侧门被轻轻推开。楚昭抱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匆匆入场，发丝因为奔跑而微微凌乱。她本不想露面，但索菲表演前发信息说紧张得想吐。

舞台上，索菲正弹到《星屑》中最关键的那段改编——原曲表达暗恋苦涩的旋律被她注入希望的星光。她余光瞥见楚昭躲在侧幕的身影，弹得更加投入。

这是她要献给两位老师的礼物：给楚昭，和那位素未谋面的原作曲者。

程度言站在音乐厅外的喷泉边，夜风模糊了里面的乐声，只有几个零星的音符飘进他的耳朵，却再也拼凑不成完整旋律。

“楚女士，该您上场了。”工作人员小声提醒。按照传统，创始人会在结束时与所有表演者一起谢幕。

楚昭摇摇头，把花束交给工作人员：“索菲一人就够了。”

索菲弹完最后的音符，全场静默两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她站起身，先转向舞台侧方某个看不见的人点了点头，楚昭站在那里，用手语比划着“我为你骄傲”；然后扫向二楼右侧包厢，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座椅和一张飘落的节目单，她在弹奏时，偶然瞥到他早早离开了。

某种莫名的失落攫住了索菲的心脏。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总觉得应该有双特别的眼睛，能听懂这首改编曲中埋藏的所有秘密。

音乐厅外，程度言掐灭烟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灯火通明的建筑。五年的寻找，换来的又是一场空。他转身走向等待的轿车，没注意到一个抱着满天星花束的工作人员正从他身后经过，花束里夹着的卡片上写着：

“致索菲——

愿你的音乐如极光般照亮更多黑暗。

楚昭”

夜风拂过，卡片翻了个面，露出另一行小字：“PS：下次别擅自改节目单，《星屑》还没准备好见人。”

轿车驶离时，音乐厅顶部的极光投影正好亮起，翠绿色的光带在夜空中舞动，美得令人心碎。

而此刻的音乐厅后台，索菲正急切地向楚昭打手语：“那首《星屑》，我感觉有人在听！”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