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擦拭,彻底盖过她的声音。助眠师吓得打翻了整个精油箱,玻璃瓶碎了一地,浓烈的香气瞬间充满房间。
郑九千这才从门边走过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个手势,助眠师就被保镖带了出去。
女孩最后回头看了乌云一眼,眼神里满是恐惧,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乌云。
没过几天,程度言就换掉了那个助眠师。晚餐时他亲自为乌云切着牛排,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菜单:“她不够专业,连基础的精油配比都会出错。”银质餐刀划过血肉,发出细微的声响,“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
新来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性,手法专业,对乌云的所有试探都报以程式化的微笑:“夫人,请放松。”
每一个接近她的人都经过严密筛查,程度言彻底断了她的路。
*
“夫人,您的茶。”佣人将骨瓷杯轻放在茶几上,杯底与托盘相碰,发出细微的脆响。
茶汤澄澈,热气袅袅上升,在空气中晕开茉莉的香气。
“他出去了?”
佣人犹豫片刻:“程先生去处理些事务,说晚些回来。”
乌云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解脱。她没再追问,只是端起茶杯,任由热气氤氲在眼前,模糊了视线。
“那也好。至少今天,我能喘口气。”
今天程度言罕见的没在绕云园。
他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被固定在床上的周岑。青年的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潭死水。
“第几次了?”程度言的语气不带一点怜悯。
护理人员如实回答:“第三次,这次他割腕,幸亏查房发现得早。”
病房里的周岑缓缓转头,空洞的目光与程度言隔窗相撞。那一瞬间,程度言看到了对方眼里刻骨的恨意。
“开门。”程度言说。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程度言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乌云展露笑颜的男孩。
现在的周岑瘦得脱了形,锁骨凸出得像要刺破皮肤,曾经被粉丝称为“藏着星星”的眼睛,现在只剩下两个黑洞般的窟窿。但即使这样,他依然有种程度言永远学不会的干净气质,那种乌云曾经喜欢过的干净。
“想死?”程度言单手插兜,语气不屑。
周岑的指尖微微发抖,嘴唇干裂出血,却扬起一个嘲讽的笑:“你关不住我,总有办法……”
程度言一把掐住周岑的脖子。监护仪上的心率瞬间飙升,发出刺耳的警报。医生在门外惊慌地拍打玻璃,程度言充耳不闻。
“听着,你若再自杀,我就让人把你父母的坟墓都毁了。”
周岑的瞳孔剧烈收缩。程度言满意地松开手,看着对方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
“疯子!”周岑嘶哑地说,"乌云知道你这样吗?”
程度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压下那股想要彻底掐死这个人的冲动。现在,他必须确保周岑活着,至少活到乌云不再在乎他的那天。
“她不需要知道。”
“她还好吗?”
程度言冷笑一声:“她是我妻子,当然好。”
门关上的瞬间,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给他换到没有窗户的房间。再找两个护工24小时盯着。”程度言对为首的医生说,“他死了,你们也别干了。”
自从林琳那件事后,乌云就不爱笑了,她把自己封锁起来,程度言活生生看着一朵花在自己怀里枯萎。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打击,尤其是因为周岑,这个乌云喜欢过的穷学生。
周岑。
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铁钉,深深楔入他们婚姻的裂缝中,随着时间流逝,锈蚀的痕迹不断扩散,将那道伤口越撕越大,最终溃烂成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程度言比谁都清楚这根钉子的存在,可他偏偏拔不掉,他知道,乌云忘不了周岑。哪怕曾经的周岑会在告白日失约,哪怕现在的周岑劣迹斑斑,她也喜欢着他,心里还是给他留了位置。
多可笑。
他程度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偏偏因为她的那点执念,不得不留着周岑这条命,甚至还要看他继续在她心里阴魂不散。
走出医院,程度言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助理撑开黑伞为他遮阳,他挥手示意不用,首接坐进了等候多时的宾利。
他掏出手机,给管家发了条消息:[把夫人今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