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地上前,想要扶她起身。
“谢谢,我自己可以。”乌云微微抬手,指尖碰到小几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里面的柠檬水还浮着细小的气泡,显然是刚换过的。
与此同时,程度言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正在会议室听季度汇报,垂眸扫了一眼屏幕上跳出的数据。
【深度睡眠4小时28分,心率平稳,无异常惊醒】。
他的唇角不自觉扬起,抬手打断了正在发言的高管。
“等一下。”
程度言给管家发消息:[去把那位助眠师签下来,长期。]
夕阳西沉,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她不用看也知道,是程度言回来了。
佣人正要将助眠香薰熄灭,乌云却轻轻按住她的手:“留着吧。”
玻璃门外,程度言的身影逼近,他的目光牢牢锁住乌云,这是他在繁忙公务中唯一惦记的画面。
程度言一进门,便大步走向乌云,他跪在乌云面前,双臂环住她的腰和腿,将脸埋进她柔软的睡裙布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气息刻进骨血。
“云云,睡得好吗?”
乌云垂眸,对上他仰视的目光,那双平日里锐利深沉的眼睛,此刻竟如驯服的猛兽般流露出近乎虔诚的温顺。
佣人哪见过这阵仗,先生一回来就跪下了,立刻低头退了出去。
程度言的手指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最后停在她后背的蝴蝶骨上,轻轻摩挲:“助眠师很有效?以后她每天都来。”
乌云深吸一口气,他的手臂环在她腰间,体温透过衣料传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往我身上贴?”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掩不住那股烦躁。
程度言低笑一声,非但没恼,反而心情颇好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好,不生气。”他松开手,指腹又蹭蹭另一侧脸颊。
乌云抹了一把脸,想把他的印记擦去。程度言看见她的动作,又故意在女孩的唇上留下痕迹。
程度言缠着她亲昵了许久,才道:“我带宝宝去吃饭。”
一小时后,他们坐在一家私秘的中式庭院餐厅里。这里的设计极为特别:八面环水的看台中央只设一桌,西周水榭亭台间,身着古装的舞者正随着琴音翩然起舞。服务员们穿着唐宋制式的衣衫,手执宫灯,在回廊间无声穿行。
“樱桃肉。”程度言夹了一块放到她盘中,琥珀色的酱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尝尝看。”
乌云盯着那块肉看了两秒,终究还是动了筷子。琴声悠扬,水榭边的舞姬甩出水袖,惊起池中几尾锦鲤。
程度言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她小口咀嚼时微微鼓起的脸颊。
这顿饭从舞曲编排到菜色搭配,甚至池中游鱼的品种都是由程度言亲自挑选。
“喜欢吗?”他问。
乌云抬眼,正对上他专注的目光。
“还行。”她轻声应道,又低头去拨弄碗里的米饭。
程度言唇角微扬,抬手示意琴师换曲。随着乐声转变,一队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傩戏艺人踏水而来。
乌云怔了怔,这是她小时候在庙会上最爱看的表演。
程度言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在她眼底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亮光。他满意地靠回椅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和着远处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