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准备,明天就跟我去I国吧。”卢西恩将机票推到乌云面前,“航班在明天下午三点。”
乌云的手指触到冰凉的票面,呼吸一滞。她原以为至少会有几周的准备时间,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突然。
老人的目光仿佛能看穿透她的犹豫:“音乐不会等待犹豫的人。”
“好!”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坚定。
有些机遇就像钢琴上的黑键,看似突兀,却永远是旋律不可或缺的部分。她不该犹豫。
回家的路上,乌云看着熟悉的街景后退,将它们一帧帧刻在脑海里。
客厅里,父亲正在看公司季度报告,母亲修剪着新到的玫瑰。当乌云说出卢西恩的名字时,剪刀剪断了盛开的花朵。
母亲放下剪刀:“那个瓦尔蒙大师?”
父亲的动作很慢,目光复杂难辨:“明天就走?”
“嗯,明天。”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点头:“去吧,这是好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对他们而言不仅是女儿的机遇,更是对那场荒唐婚约的救赎。自从被迫戴上那枚订婚戒指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们交谈。
“不用告诉程度言。”乌云对他们说。
乌云做不到对父母毫无芥蒂,也做不到嫁给程度言。那个擅自决定她人生的人,那个可能撕碎她梦想邀请函的人,她不喜欢他也不愿接受他。
“我去收拾行李。”她转身上楼,没有看见母亲眼中涌出的泪水。
卧室里,乌云将衣物放入行李箱。琴谱、海报、日记本……每件物品都承载着回忆。当她拿起床头那张合影时,看了良久,照片上是乌云和周岑挨在一起合奏的画面。
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自从那次失约之后,自从周岑删除她的联系方式之后。乌云记不清了,她根本不敢细算。
乌云将合影反扣在桌面上,疯狂地往箱子里塞东西。
去I国很好,远离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很好。
琴键不会背叛她,音符不会欺骗她,音乐世界里没有被迫的婚约,也没有欲言又止的暧昧。
乌云停下动作,发现行李箱里己经塞满了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她又一一拿出来。
最终,她什么也没带,她要让自己割舍这一切。
她坐在地毯上,无声落泪。泪水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终于能逃离现状的解脱。
明天这个时候,她将在万里高空,飞向一个没有枷锁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