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机,将置顶聊天框的备注从[云云]改成了[ONLY ONE]。小小的变化,却像是某种隐秘的宣告。
经过连日的古琴课程,乌云终于能够流畅地弹奏一些曲段了。在社团日这天,她第一次主动踏进了民乐社的活动室。
推开门时,社员们聚在一起练习,琴瑟和鸣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周岑听到开门的声响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我,我来参加社团活动。”乌云有些磕巴。
团长笑着挥了挥手:“随便坐,别拘束。”
“乌云?”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周岑招手:“来我这边坐吧。”
“什么时候入社的?”他压低声音凑近问她。
“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为了音乐节的节目没怎么来过乐社。”乌云把练习琴放在并排的琴案上。
其他社员交换着好奇的目光,两人颜值相配,坐在一起十分相配,格外养眼。
乌云深吸气,指尖轻轻搭上琴弦,想要好好展示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阳关三叠》的旋律缓缓流淌,虽然还有些生涩,但己经能听出几分韵味。弹到第二叠时,她的手腕被轻轻托住。
“这里,”周岑的手指虚虚覆在她的手上,“要再沉一些。”他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畔。
乌云的手腕微微发抖,却还是按照他的指导调整了姿势。琴音顿时圆润了许多,像一泓清泉流过青石。
“你进步了很多。”周岑夸奖,他的神情格外认真。
乌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谢谢,其实我每天都有在练习。”
日落西山,社团成员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乌云和周岑。团长临走前拍了拍周岑:“记得锁门。”
“你不走吗?”乌云收拾着琴谱,抬头问道。
“我住校,不急。”他抬眸看向窗外,“倒是你,再晚回去不安全。”
乌云刚想说什么,放在琴案上的手机突然亮起。程度言的消息赫然显示在锁屏界面:[在哪?接你回家。]
她犹豫片刻,快速回复:[在社团活动室,我还想再练会儿,你先回吧]。发完便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周岑瞥见她的动作:“有人来接你?”
“嗯,不过没关系,我想再练一会。”
没过多久,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程度言站在门口,外套搭在臂弯。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最后落在并排的两把古琴上。
“云云,”他的声音让室内的温度骤降,“该回家了。”
乌云惊讶地站起身:“你怎么没回去?”
程度言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向前一步,一把扣住乌云的手腕,带她出了门。他的掌心很烫,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程度言!”乌云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我说了你可以先回去!”
“我回去?”程度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底暗沉得吓人,“然后留你在这里和他风花雪月?”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锋利。
天空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霹雳。
乌云被他罕见的戾气震住,“你在胡说什么?”她声音发颤,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什么风花雪月?我们只是在练琴。”
周岑快步追上前:“乌云!”
他看向程度言,向来温润的眉眼此刻冷峻:“无论你是谁,都不该这样对她。”
程度言连目光都未分向他,声音轻蔑:“我和云云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乌云觉得现在的程度言很陌生,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他。
程度言把乌云带走了。
车内一片沉寂,密闭的空间变得更加压抑。
乌云侧身靠着车窗,整个人几乎贴在车门上,刻意与他拉开最远的距离。她的目光始终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拒绝与他有任何视线接触。
她的头发湿了,程度言想为她擦干,可只是抬了抬手,又颤抖着把手收了回来。
当车驶过跨江大桥时,乌云突然轻声说了句:“以后,你不要来接我了。”
程度言猛地转头,却只看到她映在车窗上的模糊倒影,她睫毛低垂,嘴角紧绷。
车窗外的霓虹灯开始模糊,雨下的越来越大。
“你为了他,”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要和我翻脸?”眼底翻涌的情绪再不加掩饰,像是终于撕破伪装的野兽。
“云云,他是谁?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虽然程度言知道他们之间所有的事,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