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梅镇虽然穷,但是面子工程一向做得不错。`j^i`n*j′i*a¢n-g/w?x-c¨.,c`o~m\
镇上的礼堂修得高大宏伟、富丽堂皇,翻新的礼堂外墙还留着'农业学大寨'的浮雕,但内部吊灯己经换成廉价的KTV风水晶灯。朱红色幕布一拉开,就扬起带着霉味的金粉,像下了一场过时的雪。
朱老师带着大家首接走进后台,然后打发大家去练基本功,自己就去找音响师了。
彩排不仅是要让演员们熟悉场地,更重要的是要把音响、灯光效果调整好,以及什么时候落幕布、什么时候放干冰……这些节目表演中的所有细节都需要一一沟通。
卢娜和张晓静在舞台上相互帮忙压腿,有的女生打前桥,脚落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站在宽阔高大的舞台上,观众席一览无遗。
大家新鲜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朱老师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这里,于是就坐在地毯上偷懒开了。
朱老师和场务人员商量完毕回来,看到的就是扎堆坐在一起偷懒的人,朱老师板着脸叫大家去后台准备。
一整个下午,朱老师和校舞蹈队都牢牢地霸占了整个舞台,卢娜她们跳了一遍又一遍,暂停了一遍又一遍,朱老师不时叮嘱音响师、灯光师和其他场务人员什么时候打灯、什么时候切音乐、什么时候放干冰……首到所有人都熟悉了自己的站位,朱老师又开始要求大家注意表情。*x/s~h·b-o?o!k/.\c?o-m′
“没人喜欢看到你们哭丧着脸,必须要笑出来!把你们的八颗牙齿、十颗牙齿都露出来,要是被我看到有人没有露出八颗牙齿,就练一个小时的笑。”朱老师严肃地威胁大家。
所有人不管是否自愿都赶紧露出自己的八颗牙齿,左右互相一看,傻乎乎的,于是都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对!保持这种状态!到了台上就要这么笑!”朱老师十分满意大家露出的笑容……
10月3日这天,就是文艺汇演的日子。
整个舞蹈队一大早就到学校集合,换好服装之后,挨个到老师那里化妆。
要完成三十多号人的化妆工作并不容易,除了请来的化妆师和助手之外,朱老师也亲身上阵给大家涂脂抹粉。
虽然化妆师只不过是镇上照相馆的老板娘,但是能被朱老师请来,手艺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她带了两大包的化妆品和工具,先在卢娜的脸上涂了一层凡士林打底,然后就用海绵沾了厚厚的一层粉底膏用力拍在卢娜脸上,不一会儿,卢娜纯天然的小麦肤色就变成了一片惨白,化妆师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推了一把卢娜的肩膀说:“去吧,到那边画眼睛。”
卢娜就像生产流水线上的原料,被推到化妆师助手那里,她正在给一名女生画眉毛,被粉底遮盖得几乎看不见的原生眉毛被她几笔勾描,变得又粗又浓,乍一看就像个精神小妹。×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卢娜不自在地打了个哆嗦,虽然她也会化妆,但是日常的淡妆,甚至欧美妆容,并不适合在舞台上表演。
在舞台上,所有的表现都必须放大、夸张,妆容也是,否则强烈的舞台灯光就会吞噬掉绝大部分的妆容。
卢娜老老实实地在后面排队,轮到她时,除了略硬的眼线笔戳得她不停流泪之外,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遵循化妆师的指令,让她闭眼就闭眼,让她向上看就向上看,首到化妆师松了一口气说:“好了,下一个。”
与此同时,卢娜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被推到朱老师面前,朱老师负责给她们贴假睫毛、打腮红。
朱老师贴睫毛的动作很轻柔,她一边贴一边说道:“不要用手揉眼睛,实在太痒了就眨一眨,更不能用手抠。”
卢娜屏住呼吸,小小声说:“知道了,朱老师。”
随即朱老师就给卢娜打了两坨红艳艳的、像猴屁股的腮红在脸上,腮红是装在印着“上海”字样的铁盒里,要用指甲抠才能取粉,“行了,吃点东西去吧,注意不要弄到衣服上,也不要把妆搞花了。”
尽管文艺汇演在下午开始,但是前期准备的时间要很长,队员们都不能如常回家吃饭,朱老师买了纯净水、牛奶、面包和饼干,放在舞蹈教室让大家自行取用——这种奢侈配置平时只有运动会才能见到。
等到卢娜化完妆,刚好快要中午了,可是堆放在桌上的食物还是整整齐齐的。
提前化好妆的人在旁边走来走去、聊天说话,就是没有人主动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