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中,轰然洞开!夜风裹挟着太液池水藻腐烂的阴湿气息汹涌而入,瞬间将殿内二十西盏残破鹤灯上摇曳的幽蓝火焰吹得明明灭灭,光影交错,如同鬼域。
沈知白强忍着眉心的刺痛和腕间“危”字结传来的灼热,目光如电般射向第十八盏倾倒鹤灯的残骸。她快步上前,不顾残焰余温,伸手探入灰烬之中。指尖触到一块坚硬而温润的物体——正是那块引燃一切的、沾染了血污与灰烬的孔雀石!她将其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下是翻腾的怒火与彻悟:“《本草拾遗》记载,孔雀石遇血则显其真性…三年前掖庭局在溺毙的太子乳母指甲缝里检出的异物…就是此物!” 这不仅仅是毒药,更是诅咒的媒介!
太后缓步走来,九凤华服在残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白,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沈爱卿可知,这孔雀石在苗疆,还有个别名?” 她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它被尊称为——‘魂引石’!” 她顿了顿,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诱饵,“当年先帝驾崩前,曾密令心腹将半块传国玉玺…”
“《唐律疏议》明文昭示:私藏传国玉玺者,当诛九族!” 裴砚之厉声打断,他官袍下的手己按在腰间软剑之上,声音凛冽如刀,“太后娘娘今日于寿宴之上,行此厌胜邪术,戕害大臣,更提及玉玺秘辛!莫非是要…公然谋逆?!”
然而沈知白的心思却全在太后锁骨那片青紫上。`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她盯着那随着太后呼吸若隐若现的胎记纹路,脑中飞速掠过无数典籍记载,一个更加惊世骇俗的猜想骤然成形:“《相术精要》有云,锁骨现龙纹者,必为…” 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如同被闪电击中,失声喊道,“三年前东宫那场火!烧的根本不是孔雀石!而是…而是废太子本人?!那火是为了…毁掉他身上与这‘胎记’对应的某种凭证?!” 她指向太后锁骨的青紫印记,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颤抖。
“时辰到了。”太后却无视她的质问,幽幽叹息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沈爱卿可愿随哀家移步麟德殿地宫?那里…或许有你穷尽三年也未能找到的答案——关于三年前的真相,关于废太子的下落,也关于…”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锁骨上那片越来越清晰的青紫纹路,“这块‘玉玺胎’的真正秘密。” 她将锁骨上的印记,称为“玉玺胎”!
沈知白与裴砚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殿内残存的官员们惊魂未定,目光都聚焦在沈知白身上。她弯腰,拾起地上最后一颗停止滚动的东珠。珠子入手冰凉,内里仿佛蕴藏着星云流转。她凝视着珠心那“荧惑守心”的投影,声音清冷而坚定:“《星经》有云,荧惑守心,主大丧,兆帝星陨落。三年前钦天监谎称浑天仪损坏,刻意隐瞒的,正是这‘荧惑守心’的天罚之象!” 她猛地抬手,将那颗凝聚着不祥与秘密的东珠,狠狠掷入冰鉴废墟上仍在燃烧的幽蓝烈焰之中!
“嗤——!” 东珠入火的瞬间,幽蓝的火焰如同被泼入了滚油,骤然转为炽烈狂暴的赤红色!跳跃升腾的火光中,景象扭曲变幻,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夜晚,如同海市蜃楼般清晰地浮现在所有人眼前:
东宫最高的飞檐之上,积雪盈尺。废太子萧珏,那个清瘦孤高的少年,手中紧握着半块螭纹流转的传国玉玺,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无比脆弱却又无比决绝。而站在他对面,与之对峙的,并非朝臣,亦非叛军,赫然是——
身着九凤华服、容颜尚显年轻稚嫩、眉宇间却己初露狠戾的——当今太后周氏!更令人肝胆俱裂的是,她的手中,竟同样紧握着半块螭纹玉玺!两块玉玺在雪夜寒光下,散发着同源而出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双生玺!” 裴砚之的惊呼声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瞬间击穿了殿内死寂的空气,“《玉册纪年》中记载的…禁忌之术!传说唯有在皇室出现双生子且涉及帝位传承时,由大祭司以秘法分割玉玺,赋予双生子各自‘天命’凭证!此术逆天而行,为历朝历代所禁绝!它…它竟然真的存在?!”
沈知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按住自己手腕上被银针挑破、仍在渗血的“危”字结伤口。那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痛,皮肤之下,竟隐隐浮现出与太后锁骨上“玉玺胎”惊人相似的青紫色纹路!她猛地抬头,看向火光中那对峙的两人,一个恐怖的真相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
“三年前东宫那场焚天大火…烧的根本不是什么孔雀石!它烧的是…是证明谁才是真正拥有‘天命’凭证的太子的铁证!烧的是这对‘双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