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瀑布..."裴砚之在她掌心划着字,"用...血..."
沈知白会意,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金晶石粉上。混合着血液的金粉撒向画作,瀑布部分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丹文字!
"这是..."她声音哽住。这些不是契丹文,而是用契丹文字母拼写的汉语密信!
裴砚之虚弱地抬起手,指尖沿着文字虚划:"'鹫...栖...梧...桐...'"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画上,那些文字竟开始移动重组!
沈知白瞪大眼睛。这是密阁最高级的"血验密文",只有特定血脉者的血能激活真正的信息。而她的血...竟然有效?!
重组后的文字赫然是一首诗:"木樨花开汴梁破,鹫鹰共舞九重阁。谁持虎符调禁军,泉台夜夜哭金戈。"
裴砚之突然浑身一震:"这是...你亲生父亲的字迹!"
"我父亲?"沈知白如遭雷击,"他明明是苏州画匠,我的师傅,怎么会..."
"沈密首..."裴砚之挣扎着撑开眼皮,"你本姓...萧。萧远山大人...是密阁前任...首领..."
沈知白耳边嗡鸣。三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而上——汴梁城破那夜,满城木樨花香中,一个蒙面人将她推出火海,塞给她半块虎符...
"是你!"她猛地抓住裴砚之的前襟,"那个蒙面人是你!"
裴砚之唇角微扬,突然头一歪昏死过去。沈知白慌忙探他脉搏,却听到密室机关被触发的声响。追兵找到入口了!
她迅速将《溪山清夏图》贴在裴砚之胸前,用他伤口渗出的血再次激活密文。这次浮现的是半幅精巧机关图——正是火器图缺失的核心部分!
"原来如此..."沈知白恍然大悟。父亲将火器图分作两半,一半藏在工部,一半隐于画中。而裴砚之三年来潜伏追查的,正是这个导致密阁覆灭的叛徒!
石门被撞击的震动让她回过神来。沈知白拔出裴砚之腰间软剑,突然注意到剑柄上刻着小小木樨花——与她袖口暗纹一模一样!
"呆子..."她眼眶发热,"为什么不早说..."
石门轰然倒塌。波斯人银护腕在火把下闪着冷光,身后站着十余名契丹死士。沈知白持剑挡在昏迷的裴砚之前方,袖中暗藏的虹光墨蓄势待发。
"把画交出来。"波斯人阴笑,"或者看着你的情郎毒发身亡。"
沈知白突然笑了。她缓缓展开《溪山清夏图》,在众人贪婪的目光中...将画作按在了裴砚之伤口上!
"你疯了!"波斯人怒吼,"那画是..."
金色光芒骤然爆发。画中金粉与裴砚之血液中的毒素发生反应,迸发出刺目强光。沈知白趁机掷出虹光墨,七彩烟雾瞬间充满密室。她背起裴砚之冲向暗门,却感到后背一凉——一支弩箭己穿透肩胛!
剧痛中她踉跄倒地,仍死死护住怀中人。波斯人的弯刀迎面劈来时,她绝望地闭上眼...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一声熟悉的清越剑鸣响起,裴砚之的软剑如银蛇般缠上波斯人手腕!沈知白震惊回头,看到本该昏迷的裴砚之半跪在地,一手持剑,另一手还按着胸口的画作。
"木樨..."他声音虚弱却清晰,"带图...走..."
波斯人狞笑着挥刀再劈。裴砚之勉强格挡,但剧毒己让他视线模糊。眼看刀锋就要落下,沈知白突然扑上前,用身体硬生生接了这一刀!
"沈知白!"裴砚之目眦欲裂。
鲜血从她肋间涌出,却在接触到画作的瞬间被吸收。更惊人的是,吸收了两人鲜血的画作开始自动分解重组,瀑布部分的绢丝竟然分离出来,露出夹层中的——半块虎符!
波斯人突然脸色大变:"血融符现...你果然是萧远山的..."
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坍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银光闪过,波斯人的头颅己滚落在地。来人转身,火把照亮他腰间悬挂的铜鱼符——正是那日评画会上插话的律学助教!
"下官来迟。"他单膝跪地,"'渔父'残部己控制码头。"
沈知白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印象是裴砚之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以及他那句带着哽咽的低语:
"三年前我没能救下你父亲...这次绝不会再让你..."
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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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白梦见了汴梁的秋。
满城木樨花开得正好,师傅(父亲)在书房教她破解密文,窗外的银杏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