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段落,歌声中他的玉佩显露出《金石录》中记载的"武王征商簋"铭文。五皇子画案下的暗格里,一轴《五牛图》缓缓展开,韩滉笔下的耕牛眼中竟滴下血泪。沈知白忽然闻到立夏时节特有的"槐花香",却见裴砚之袖中滑落一页《膳夫经手录》,上面正记载着"王瓜藤汁合鸩羽"的配方。
殿角的铜雀灯台突然倾斜,灯油在青砖地上流淌成《长江万里图》的轮廓。裴砚之的唇贴上她耳垂,声音轻得如同《溪山琴况》中形容的"泛音":"知白可知,五皇子画里用的金箔..."话未说完,那些金蚕突然扑向贵妃案头的冰镇樱桃,果肉遇金即化作《本草纲目》中记载的"钩吻"毒汁。
## 岁时宴:丹青烩龙髓
>三皇子在立夏御膳中暗藏蛊毒嫁祸大皇子,五皇子借献《岁朝图》催动星阵杀机。
>沈知白识破莲房鱼包中的“牵机引”,以银簪试毒引动《本草纲目》异象。
>裴砚之挥毫泼墨修复《岁朝图》,朱砂点睛处星轨归位。
>二皇子吟诵《楚辞》召唤九歌幻影,沈知白割袖展河图洛书。
>终以“琥珀桃仁”裹住蛊毒樱桃,令诸皇子共食化解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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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尾殿内,蟠龙金柱间垂落的鲛绡纱无风自动,将殿外渐盛的暑气滤成一片暧昧的温凉。空气中浮沉着沉水香、龙涎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极清冽的冷冽气息,如同深秋终南山巅初凝的寒露,丝丝缕缕缠绕在鼻端。
沈知白端坐于金丝楠木长案后,案上一只定窑白瓷笔洗盛着半泓清水,水中浸着一枚殷红如血的鸡血石印章,印纽雕作螭龙盘踞之态。她指尖冰凉,拢在宽大的月白云锦宫袖里,袖口用极细的银线绣着连绵的卷草忍冬纹。方才踏入殿门那一刹,袖中那方裴砚之予她的青铜占盘便骤然变得滚烫,隔着薄薄衣料灼着她的手腕内侧,此刻那隐痛仍未散去,似有活物在内里挣扎。
“知白且看。” 五皇子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低沉而温润,像上好的松烟墨在澄心堂纸上晕开。他玄色的亲王常服袖口微拂,掠过沈知白搁在案上的手背,带来一丝带着墨韵的凉意。他修长的手指正指向殿中那方巨大的紫檀木石案。
食案之上,琼筵初开。青玉雕琢的荷叶形承露盘里,堆叠着莹白如雪的“玉版鲊”——上好的鲥鱼腩,用初春采下的嫩笋尖、陈年花雕并江南进贡的薄盐细细腌制,再覆以一层薄如蝉翼的冰片镇着,寒气氤氲,宛如雪拥玉山。旁边是“金齑玉脍”,切得薄可透光的生鱼片,整整齐齐码在冰雕的莲叶之上,旁置一碟用黄橙、金橘、姜芽等十数种细料捣成的金灿灿齑料。更有玛瑙碟盛着的“酥山”,以牛乳酥油层层堆叠,雕琢成终南山势,山顶一点朱红樱桃,恰似雪后初阳。
“立夏三候,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这‘王瓜藤’,最是应景。” 五皇子裴琰之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越笑意响起。他今日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织锦常服,腰束玉带,手中并未执那惯常把玩的象牙柄麈尾,而是亲自捧着一个青玉葵瓣盘,盘中盛着一道热气腾腾的羹肴。碧绿细长的王瓜藤缠绕着炖得酥烂的鹿筋,汤汁是极清透的琥珀色,隐隐浮着几点金黄的油星,异香扑鼻。
他将玉盘置于食案正中,动作优雅如捧画轴。那羹汤的热气袅袅升腾,在殿顶绘着二十八星宿的藻井下弥散开,竟隐隐勾勒出一幅流动的星图轨迹。
“五弟有心。” 大皇子萧景宇端坐上首,声如洪钟,带着久居上位的沉浑。他身着玄端绛纱袍,头戴远游冠,目光扫过那盘王瓜藤羹,唇角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却并未举箸。腰间蹀躞带上一枚螭龙纹青玉佩随着他微微前倾的动作,轻轻碰在紫檀案沿,发出极轻微的一声脆响。玉佩上,一道细微如发的赤色沁纹,在烛光下倏然一闪,如血丝游动。
沈知白袖中的战盘猛地一跳,针尖似的锐痛扎入腕骨。
“王瓜藤汁液清苦,性却极寒,” 三皇子萧景睿端着一只越窑秘色瓷茶盏,盏中茶汤青碧,映着他温雅含笑的脸,“五弟这羹汤,怕是用了不少心思,以鹿筋之温厚、火腿之甘醇来中和其性。只是……”他指尖轻抚盏沿,那秘色瓷薄如蛋壳,在灯下流转着湖水般幽深的青绿光泽,“《膳夫经手录》有言,王瓜藤若遇金器久烹,其汁反生燥烈。五弟这玉盘甚美,却不知是福是祸?”
五皇子脸色微不可察地一沉,随即朗声笑道:“三哥多虑了。此盘乃昆仑青玉所琢,非金非铁,何来燥烈?倒是三哥案前那碟‘琥珀桃仁’,糖霜裹得厚了些,甜腻压住了核桃本真,岂非暴殄天物?”他目光意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