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图》——用银朱和群青,不用..."话音湮没在终南山传来的晨钟里。
裴砚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他指尖沾着银朱和她的血,在她耳垂留下颗朱砂痣:"好。不过下次..."青年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躲过暗处射来的袖箭,"别再往发髻里藏罗盘了。"
烟花散尽的夜空里,北斗七星恢复原位。只有心宿二仍泛着微红,像谁遗落在时光里的胭脂扣。
凤池宴现杀机
金丝楠木案几上,青玉笔洗映着烛火,将一池朱砂染得猩红如残阳泣血。贵妃斜倚鸾座,指尖轻叩鎏金扶手,鎏金云纹在烛光下流转如活物:"立夏三候为题,诸位皇儿可莫让本宫失望。"她发间金凤衔珠步摇轻晃,垂落的东珠正映着案上那幅《夏山烟雨图》——正是先帝御赐的南唐董源真迹。
五皇子裴琰之的狼毫刚搁下,宣纸上的蟋蟀竟振开金箔嵌就的翼翅。那虫豸以工笔重彩绘成,六足却暗合《芥子园画谱》中的"钉头鼠尾"笔法,触须蘸的是徽州李廷圭墨,在澄心堂纸上拖出细若游丝的墨痕。沈知白倏地攥紧袖中罗盘,眼见那虫豸拖着惊蛰雷符的余烬,在藻井间拼出半幅《璇玑图》——正是去年冬祭时,钦天监失窃的镇龙残阵。,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藻井上的北斗七星突然明灭,与画中蟋蟀的金翅形成二十八宿星图。
"知白。"裴砚之的玄色广袖拂过她发颤的腕骨,袖口银线绣的夔龙纹擦过她腕间翡翠镯。他温热的掌心在案下与她十指相扣,指尖薄茧摩挲着她虎口处的朱砂痣,"画中蝼蝈饮过惊蛰雨,翼粉掺了雷火砂。"他声音裹着龙涎香擦过她耳畔,却见双喜正用缠枝钗挑起三皇子袖口。那丫鬟头上的点翠簪花随动作轻颤,竟是前朝《簪花仕女图》中的样式。
小丫鬟左手呈上紫毫笔,右手己将大皇子茶盏换成雀舌霜。那茶盏是定窑白瓷,釉面泪痕恰似《茶经》所述"浮云出山"之态。沈知白瞳孔骤缩,茶汤遇金粉翻出诡谲血纹,她突然读懂裴砚之昨日在锦被间留下的哑谜——那时他咬着她颈侧朱砂痣低笑:"白露前的雀舌,最宜浇灌王瓜藤。"窗外传来《诗经》中"七月食瓜"的童谣,与殿角铜漏滴水声交织成韵。
"五弟这画技..."三皇子突然嗤笑,手中折扇展开的瞬间露出吴门画派沈周的题字。却被裴砚之掷出的墨锭截断话头,那墨锭是松烟墨,落地时散开《墨经》中记载的"紫玉光"。飞溅的墨汁在五皇子衣摆绽开墨梅,恰似扬补之《西梅花图》中的枯笔技法。沈知白趁机捻碎袖中符纸,借烟气在裴砚之掌心写:蚕神泣血。那符纸灰烬飘落案上《耕织图》残卷,与图中采桑女衣袖融为一体。
他反手扣住她指尖,玉扳指硌得人生疼,扳指内壁刻着《考工记》玉人篇的铭文:"爱妃且看。"话音未落,五皇子画案轰然炸裂,飞散的宣纸竟化作万千金蚕,蚕身纹路暗合《蚕织图》中的"缠枝莲"纹样。那些金蚕首扑大皇子心口,他腰间玉佩突然浮现《山海经》中记载的"烛龙"图腾。裴砚之揽着沈知白旋身退至屏风后,屏风上仇英的《汉宫春晓图》被劲风掀起一角。他唇瓣擦过她沁汗的额角:"早说过,老五那点心思..."
"不及你万分之一。"沈知白拽下他腰间玉佩砸向烛台,玉佩上"子冈"款识在火光中一闪而逝。爆开的火星里,她看清裴砚之眼底翻涌的暗潮——昨夜红帐中,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哄她饮下那盏掺了蛊毒的合卺酒。酒器上的"龟负螭纹"此刻在记忆里格外清晰,正是《宣和博古图》中记载的周代形制。
殿外突然传来《阳关三叠》的琵琶声,曲调却暗藏《乐记》中"宫乱商亡"的杀伐之音。五皇子袖中落出的《辋川图》残卷被火星点燃,王维笔下的蓝田烟雨化作青烟袅袅。沈知白忽然想起立夏该食的"樱笋厨"——那盘御赐的冰镇樱桃,此刻正在贵妃案头渗出朱砂般的汁液。
裴砚之忽然执起她的手,在她掌心画下《河图》中的星象符号。他指尖沾着方才溅落的雀舌茶汤,在肌肤上勾勒出《楚辞》里"纫秋兰以为佩"的纹样。远处传来更鼓声,与殿中铜壶滴漏形成奇特的韵律——正是《周礼》记载的"鸡人夜呼"时刻。
"看好了。"他忽然引她看向藻井,那些金蚕此刻正组成《洛书》九宫图。大皇子衣襟间突然飞出《韩熙载夜宴图》中常见的银酒注,酒液泼洒处,地衣上绣的缠枝牡丹竟开始诡异地蠕动。沈知白腕间的翡翠镯突然浮现《女史箴图》中的文字,而贵妃案上的《夏山烟雨图》,不知何时己变成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虹桥片段。
三皇子突然击掌高歌《诗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