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想到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汗,“乌鸦要的从来不是盲区,而是让你们以为时间错了——”他突然指着我怀里的监控录像,“看货车后轮压过的水渍!”
我猛地转身。
分光仪的紫光扫过复原后的画面,货车右后轮下的水痕在23:14:07.5秒时突然消失——那是监控黑屏结束的瞬间。
林疏桐的呼吸喷在我的后颈:“水痕蒸发至少需要三分钟,除非……”
“除非有人提前擦干了地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三年前搭档牺牲时,现场也有一片不自然的干燥区域——当时我以为是雨水冲刷的,现在才明白,那是凶手在调整死亡时间的锚点。
河面的金属盒子还在水幕里闪着光,我突然看清了盒身上的刻痕:那是倒计时显示屏,数字正以0.1秒的精度跳动。
“真正的炸弹启动时间。”林疏桐的手指掐进我的手背,“是监控恢复的那一刻。”她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我低头一看,她锁骨下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刚才的动作扯断了心脏的外接电源。
老张突然扑向焊机。
他的手刚碰到焊枪,林疏桐的质谱仪已经砸在他的手腕上。
“别动。”她的声音像冻过的钢刀,“你女儿在市立医院11楼vip病房,床头摆着粉色郁金香——”她扯下自己的医用腕带,扔在老张脚边,“我今早查房时见过。”
老张的眼泪混着水淌了下来。
他瘫在水里,盯着腕带上的“林疏桐”三个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抓起他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最后一条是“乌鸦”的加密号码,备注是“郁金香计划”。
林疏桐突然踉跄了一下。
我赶紧扶住她,她的额头烫得惊人,是机械心脏过热引起的排斥反应。
她指着我兜里小慧的手机,声音轻得像飘在雨里的蛛丝:“数据……需要导入分析仪……”
水幕还在上涨。
我望着河面那枚闪着冷光的金属盒,听着老张断断续续的坦白,突然想起三年前解剖室墙上的墙灰——原来所有不完美的痕迹,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拼图碎片。
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一块碎片成为别人的墓碑。
林疏桐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动了动。
我掏出小慧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她最后一条语音:“墨哥,我好像看见……”语音进度条停在0:58处,后面是长达三秒的电流杂音。
林疏桐的质谱仪在她脚边闪着红光,她望着手机,睫毛上的水珠晃了晃,像要滴进某个更深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