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小慧的手机,指节被冷水泡得发白,皮肤已经失去知觉,像冻僵的冰块。\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林疏桐的指甲还掐在我手背上,她机械心脏的蜂鸣盖过了水幕声,我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那是排斥反应在加剧。
她的呼吸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每一下都像从生锈的管道中挤出。
“给我。”她另一只手撑着质谱仪站起身,发梢滴下的水珠砸在金属外壳上,溅出细碎的清脆响声,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轻敲击玻璃。
我触到她手腕时被烫了一下,像是摸到了刚出炉的烙铁,指尖甚至留下了一丝焦灼的气味。
她接过手机的动作稳得反常,指尖却在数据线接口处抖了三次才插稳,每一次颤抖都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震颤。
分析仪屏幕亮起的瞬间,冷白色的光扫过她的脸,她睫毛剧烈颤动,像是有风穿过密林,摇晃着枯枝上的叶片。
“加速度峰值——”她喉结滚动,声音里裹着碎冰,“和依维柯转弯半径完全吻合。”蓝色轨迹线在地图上拉出一道锐角,刺耳的警报声从仪器中传出,“货车绑架后立刻右转……”光标停在临州路71号的十字路口,“朝临州河方向。”
我后槽牙咬得生疼,下颚传来阵阵酸胀,仿佛咬碎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三年前那个雨夜,搭档的血也是顺着类似的弧度溅在墙上——当时我以为是凶手推搡时的惯性,现在想来,那轨迹分明是精心计算过的行车路线。
血腥味似乎又浮现在鼻腔,混合着雨水的腥冷。
水没到我小腿时,王警官突然咳了一声,声音干涩,像是喉咙里卡着砂砾。
他站在离焊机两米远的地方,警服下摆滴着水,眼神却往墙角的铁皮柜飘。
湿漉漉的布料贴在他腿上,发出窸窣的摩擦声。
我想起半小时前他主动提出“帮忙调取监控”时,袖口蹭过键盘的动作——太刻意了,像在掩盖什么。
指尖残留着键盘表面的凉意,仿佛还能摸到那段被删除的数据。
“你负责调监控?”我突然开口,声音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皮带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我没等他回答,两步跨到他的办公电脑前,侧光仪的冷白光照在硬盘接口上,泛着幽蓝的冷光。
空气里弥漫着电子设备特有的静电味道。
“时间戳日志呢?”我扯出被压缩的文件夹,鼠标滚轮快速滑动,发出急促的咔哒声,“删除记录的操作代码……”屏幕蓝光映得我太阳穴突突跳,“和三年前市局服务器被黑时的掩码完全一致。”
王警官的喉结上下滚动,手往腰间摸了一半又放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是系统自动清理——”
“执法记录仪。”我打断他,调出设备管理界面,键盘敲击声像敲在钢板上,“23:14到23:15的记录。”鼠标点击的声音像敲在钢板上,“被人为覆盖了。用的是……”我扫过覆盖时间,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你女儿生日的日期码。”
他的对讲机突然炸响电流声,尖锐的杂音刺入耳膜。
“乌鸦说这是军方行动。”杂音里混着沙哑的男声,“立刻终止调查。”王警官的脸瞬间煞白,右手死死攥住对讲机,指节泛青。
我盯着他颤抖的手腕,想起老张手机里的“郁金香计划”——原来这张网早就织到了警队内部。
“军方?”我冷笑一声,转身扑向墙角的垃圾桶。
潮湿的碎纸片粘在我掌心,冰冷、柔软,带着一股腐烂的纸浆味。
我蹲在水里快速拼凑,水漫过膝盖时终于看清一行模糊的字迹:“临州河3号浮标区——”最后一个“地”字被撕去半角,却正好露出背面的压痕,是某种金属器械的刻痕。
“货车最终目的地。”我捏着纸片直起腰,水珠顺着下巴砸在纸片边缘,溅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林疏桐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她的机械心脏蜂鸣弱了些,但锁骨下的青灰更深了。
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金属冷却液的味道。
她盯着我手里的纸片,睫毛上的水珠晃了晃,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背。
她的指尖凉得反常,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
“给我。”她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我把纸片放在她摊开的掌心,瞥见她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质谱仪的开关上。+白¢马`书_院· ?追-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