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红的铁。
隔壁货舱传来铁皮撕裂的声响。
林疏桐突然把手机塞进我手里,她的手很凉,却带着急诊室里那种惯有的镇定:“声波图谱的‘7’字形,顶点在3分15秒的位置——和排水管的腐蚀速率吻合。+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
我低头看手机,声谱图上的“7”字顶端,正好对应着管壁最薄的位置。
雨幕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风声,一下,两下,和排水管里服务器的震动频率重叠。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住我胳膊,她的质谱仪屏幕在雨中泛着幽蓝的光,“冷却液流速变慢了——服务器被卡住了!”
我抓起工具包里的液压钳,转身时雨水灌进领口。
7号仓库的铁门在焊枪下发出刺耳的尖叫,李师傅的骂声混着雨声飘过来:“他娘的这破锁...再给老子五分钟!”
林疏桐已经爬上货架,她的急救服下摆浸满雨水,贴在腿上。
“排水管分叉口!”她举着强光手电,光斑在管壁上跳,“陈野在分叉口焊了金属网,服务器被卡在那里了!”
我握紧液压钳,雨水顺着钳柄往下淌。
28分钟,27分钟,26分钟...管壁的腐蚀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像陈野的机械心脏,在黑暗里一下一下,数着最后的倒计时。
隔壁货舱的焊枪突然熄灭。
寂静来得太突然,我和林疏桐同时转头。
雨幕里,一个黑影扛着焊枪往这边走,橡胶雨靴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李师傅。”我低声说。
林疏桐的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操作,排水道的三维图终于加载出来。
她的呼吸扫过我耳垂:“看这里——分叉口的金属网,有个直径20厘米的缺口。”
我盯着三维图里的缺口,突然笑了。
陈野的局,从来不是让我们绝望,而是在最暗的时刻,给我们留一把钥匙。
李师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把液压钳递给林疏桐,她的手指在雨里冻得发僵,却稳稳接住了。
“拆了货架的角钢。”我指向墙角的铁架,“做个临时支架,撑住分叉口的金属网。”
她点头,转身时左肩的伤又渗出血,在雨里晕成淡粉的雾。
我摸出随身携带的痕迹刷,沾了点雨水,轻轻扫过排水管的腐蚀处。
刻痕里的肌松剂粉末被冲开,露出下面一行极小的字——是陈野的笔迹,三年前在解剖室里,他教我写痕迹报告时的笔锋。
“给沈墨:最后一块拼图,在分叉口的金属网背面。”
雨越下越大,我把痕迹刷别回工具包,抬头时,林疏桐已经把角钢支架架好了。
她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发梢的雨水滴在支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李师傅的身影已经到了仓库门口,焊枪的红光在雨幕里明明灭灭。
我看了眼手表——23分17秒。
“走。”我拽着林疏桐钻进排水管下方的空隙,潮湿的霉味混着冷却液的甜腻,扑进鼻腔。
她的呼吸就在我耳边,带着点急促:“金属网背面...会有什么?”
“献祭密钥。”我摸出强光手电照向分叉口,金属网在光斑里泛着冷光,“陈野用命换的,让黑暗曝光的密钥。”
李师傅的焊枪又响了,在仓库铁门上撕开一道刺眼的白。
我和林疏桐同时抬手遮住眼睛,再睁眼时,金属网背面的反光让我瞳孔骤缩——那里贴着一张sd卡,用防水胶带封着,在手电光里闪着幽蓝的光。
“找到了。”我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sd卡。
身后突然传来铁皮断裂的巨响。
李师傅的骂声炸响:“操!这门怎么焊得跟他妈钢板似的——”
林疏桐的手突然覆在我手背,她的体温透过雨水传过来,带着点灼人:“沈墨,倒计时...还剩20分钟。”
我捏紧sd卡,转身时,排水管里传来服务器的嗡鸣,比之前更响了。
雨幕外,李师傅的焊枪光越来越近,像追着我们的鬼火。
“出去。”我拽着林疏桐往回爬,“带着密钥,先去码头。”
她却反握住我的手腕:“要走一起走。”
排水管外,焊枪的尖啸几乎要刺穿耳膜。
我摸到出口时,雨已经灌进排水管,漫过我的脚踝。
林疏桐的急救服下摆浸在水里,像朵开败的红玫瑰。
“爬出去!”我推着她的背,“我断后!”
她回头看我,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