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捡起那半张纸页时,指腹先触到了蜡笔的粗糙纹面——是小陆渊用幼儿园发的橘色蜡笔涂的太阳,边缘晕开的水痕里还凝着暗红血渍。/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指尖微微发颤,仿佛能摸出那层干涸的血痂下隐藏的过往。
最上面一行字被泡得发胀,我眯起眼辨认,“2005年7月17日”的日期戳像道旧伤疤,在泛黄的纸面上格外刺目。
下面歪歪扭扭的铅笔字突然刺进视网膜:“暴雨,哥哥说要给我撑伞……”耳边仿佛响起童年雨滴敲打铁皮屋檐的噼啪声,还有那个稚嫩的声音在风中喊:“等银杏结果,妈妈会带我们去看海。”
“沈墨!”林疏桐的喊声带起一阵穿堂风,我抬头正看见赵宏的枪托擦着她耳际砸在金属墙上,迸出的火星溅在她白大褂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空气中飘来布料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与试剂的冷冽气息。
她反手用质谱仪砸向赵宏手腕,仪器外壳裂开一道细缝,警报声却更尖了,像一根针扎入耳膜。
陆渊还在同步装置前乱按,他后颈被陆沉掐出的血印子顺着衣领往下淌,滴在操作面板上,把基因链图像染成模糊的红。
每一声按键都像是心跳,带着电流的震颤。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像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直到老k的机械音再次炸响:“同步率52%,终止程序启动。”声音冰冷而遥远,像从地底传来。
“哥!”陆渊突然转身,他脸上的泪和血混在一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的声音嘶哑又破碎:“十年前铁盒里的伞骨呢?你说过要等银杏结果......”
我攥紧那张纸页,“伞骨”两个字撞得太阳穴生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颅骨内游走。
三天前在陆宅阁楼,我见过那只生了锈的铁盒,盒底压着半根伞骨,伞面碎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当时只当是旧物。?第,一¢看!书.枉\ /已,发,布+嶵\芯?蟑/劫¢
此刻纸页边缘的蜡笔画里,我看见个穿蓝雨衣的小人举着伞,伞柄处用红笔圈了个圈——和陆沉常年别在西装内袋的折叠伞柄磨损痕迹,分毫不差。
那抹红色像一滴未干的血,映着记忆深处母亲遇害那天的雨幕。
“离心机!”林疏桐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扯下白大褂系在腰间,正把两份血样推进离心机。
金属舱闭合的咔嗒声里,她从物证袋里捏出一根头发:“陆正雄手术前用的是含酮康唑的药用洗发水,这些粘在排水管滤网的头发……”她把头发凑到紫外灯下,光斑里浮起细小的蓝色颗粒,“残留成分完全吻合。”
“y染色体差异。”我脱口而出。
三年前在省厅数据库见过类似案例——胚胎期用基因剪接技术修改同源染色体,会在y染色体上留下特有的断裂点。
话音未落,离心机开始嗡鸣,像某种低频的哀鸣。
林疏桐冲我点头,离心机的嗡鸣里,她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弦:“他们根本不是同卵双生,是实验室培养的……”
“够了!”赵宏的枪响了。
子弹擦着我的耳垂打进天花板,霜粒扑簌簌落进衣领,冷得人发抖。
他踹翻旁边的试剂架,玻璃管碎在脚边,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老k要的是完整基因链!你们毁了它,整个临州地下的器官库都得跟着塌!”
我盯着他鞋尖沾的暗红血渍——刚才他砸控制台时,右手撑过墙角的排水管。
那根管子和三年前陆夫人遇害现场的排水沟,用的是同批次陶土。
我摸出电磁笔轻轻一勾,赵宏袖口的血渍便粘在笔尖:“陆夫人尸体被冲进排水沟时,管壁附着的硝化细菌群落,和你袖口这滩……”
“闭嘴!”赵宏扑过来,我侧身避开,他的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三道血痕,火辣辣地疼。!s¨a!n¨y¢e\w\u-./o/r·g-
余光里陆沉突然松开陆渊,像被抽走了线,踉跄着撞向墙角的排水管。
暗红色液体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个小漩涡,我盯着那漩涡突然愣住——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墙根也有这样的血渍漩涡,当时我在漩涡中心找到半粒鞋跟蹭掉的墙灰。
“沈墨!”林疏桐拽住我胳膊往旁边躲,赵宏的第二枪打穿了我刚才站的位置。
陆渊趁乱扑向陆沉,两个人滚在地